上火車前我打了電話給方瓊,告訴她我要回老家呆上一段時間,請她不用惦記。畢竟她是我在這異地最知心的朋友了。
一紙信箋放在公寓客廳的茶幾上,相信天易一定能看到。
易:
相信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在歸鄉的途中了。很想念爸爸和媽媽。春節的時候謝謝你替我寄了錢給他們,讓我儘了我的孝道。我一直對他們說是我勤工儉學賺來的錢……
欠你的太多太多了……
本想跟你道彆的,電話打到公司裡,卻是蔓萱接的,真心的祝福你和她幸福美滿。
我走了。我會回來的。切勿掛念。
六月二十八日水清敬上
我沒有手機,小靈通出了市區就打不通了。我知道沒人找得到我,這突然的自由感令人振奮。
住在公寓的這段時間,我幾乎都沒花過什麼錢,吃穿住行都是天易的,我的工資存了一年了,手上約有一萬多塊,我想這足夠我一陣子的花銷了。
出門的時候,我隨手拿走了天易的一套書,瑪格麗特·米切爾的《飄》,思嘉和瑞德成為我三天漫長旅途的夥伴。
我喜歡瑞德這個人物,他的性格是那樣的鮮明,而思嘉在我內心的結局裡她已與瑞德白頭偕老了。
看了兩遍的書,我在火車上又重新溫習了一遍。
人逢亂世才會造英雄,而我在這太平世界也誤入了火坑,改變了我的一生。而今我終要過著屬於我自己的生活了,隻是心已不在如初純淨。
近鄉情怯,白天經常用手臂支著額頭望著車窗外的景物。從最初的香蕉樹,到最近的針葉林,就快回到我夜思日想的家了。
媽媽,再見時你給我的擁抱一定要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