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也無回應,我衝進屋裡,看到母親正坐在炕上織毛衣。
“媽,我回來了。”
“水清,你啥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事先跟媽講一下。”媽媽沒有歡呼,但是她織衣服的手卻抖了一下,忙放下了手中織了一半的毛衣,抓住我的手,我抱住媽媽,太多的委屈壓在心底,而此刻媽媽是我的安慰。
媽媽拉著我一起去市場買菜,逢人便說“水清回來了”,高興的合不攏嘴。
中午煮了六道菜,都是我最愛吃的。爸爸和妹妹也回來了,我拿出買給他們的禮物,試了試,除了妹妹的裙子稍大了一點,爸爸和媽媽的衣服都蠻合身的。
妹妹在讀高中,還未放假,北方的暑假比不得南方,隻有一個月的暑假,寒假卻有兩個月,這與南方恰恰相反。
這一天約了高中的同學曉芳和張梅一起去爬山,最想看後山那滿山的野杜鵑,粉粉的一山的花,好似少女綺麗的夢一般。
野杜鵑有一個很美的俗名為映山紅。
喘息地爬到山頂,舉目而望,映山紅儘收眼底。小時候常常與楓與夥伴們,一起在冰天雪地的臘月上山采了結了花苞的映山紅,插在溫暖如春的室內,這樣春節的時候它開得最好。這是我記憶裡最奇怪的一種花,總是在冬天裡就要開了,卻因著寒冷隻是結了花苞,待春暖花開時節它總是第一個開滿整個山穀。
“水清,陸楓在X市混得不錯吧!”曉芳問我。
“陸楓?”我奇怪曉芳怎麼會這樣問我,心理滿是問號。
“你上學走了半年多,陸楓剛好大學畢業,他就去了X市找工作了,你們應該經常在一起吧。”曉芳似乎沒有發現我的異樣,自顧自的說著。
“讀書很忙,隻見了一兩次而已。”我慌了,我已經三年沒見過他了。如果他在X市,那他豈不是知道我已經輟學了。轉而鎮定了,如果他說了,爸和媽還有這些同學就不會象今天這樣問我了。我又撒了謊。
不行,再待幾天,我要回X市,我要找到陸楓。讀大一時,一開始曾經每一個星期我都會收到他的信。而今那些信早已被我塵封,那一段初戀也隻是我過往的一個夢而已了。
我出事前的一個月他寫信告訴我:我們就分手了。之後我常常夜裡去喝酒K歌,而後就在那個春夜,我的噩夢開始了。我在酒吧隻喝了一小杯酒,人便不省人事,醒來後我已經沒了自由。我依稀記得,在我努力掙脫阿三的鉗製想要逃脫的時候,在窗外有一個背影極象陸楓。我拚命的叫著他,卻沒有任何回應。嘴裡被塞了手巾,我直望著那個背景消失在路口。之後的每一天我不斷地告訴自己,那個背影不是陸楓。而現在我知道那段時間他剛好在X市……
我記憶裡的那個少年他會采滿大把的映山紅送給我。這樣的美好過往我無法把他與罪惡聯係在一起。
在家裡住了半個多月,我告訴媽媽學校暑假有一些活動,我是校文學社的“成員”,所以要趕回學校。
悄然成行,我知道我心中的謎團總有雲開霧明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