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忍著眼淚,已經不想再去解釋了,也許在父親眼裡,我這個女兒的生命還沒有他的麵子重要。
即便他用腳踢我也不能發泄完他的怒氣。
父親暴跳如雷,拿起旁邊的雞毛撣往狠裡打,我的身上映出一道道血紅的傷痕,每一道印痕裡的皮全部破了,鮮紅的血從表皮裡冒出來。後母連忙跑過來攔住父親:“不能再打了,再這麼打下去會出人命的。你去坐牢,我可怎麼辦?”
我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已經很晚了。
每次夜幕降臨的時候,華燈初上,這個城市都在儘情地展現它的魅力。可是今晚,整個城市似乎被蒙上了一層霧,灰蒙蒙的,不再有活力,更多的是被渲染上一種叫悲傷的顏色!
我雙手支撐著身體,掙紮著爬起來。
我透過門縫,看見後母坐在沙發上玩弄著手上的鑽戒,父親則雙手交叉在胸前站在窗前,那背影冷酷、可怕。
“你要把她趕出家門?”客廳裡傳來父親冰冷的聲音。
“她做出這個傷風敗俗的事,丟儘我們家族的臉麵,你還留她在家作什麼?我都不敢再走出這家門一步了,你說朋友問起來,我要怎麼回答?”後母好像終於等到這個機會了,她在一旁煽風點火,添油加醋。
母親死後不到一年,父親就娶了這個女人,母親的姐姐曾告訴我,母親是因為父親在外麵有女人才去尋死的。
在我的眼裡,就是這個女人害死我母親的。
自從來到這個家裡,她看什麼都不順眼,整天挑善良而又勤勞的保姆王媽的毛病,當然,最看不順眼的就是我了。
她平時就把我當做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早點拔掉。
是啊,我再也不能在這個家呆下去了,與其等著人家把我趕走,還不如自己離開。
半夜,一切都消停了,沒有哭聲也沒有了怒罵,我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一張母親的照片就離開了這個從小長大的地方。
我提著行李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我能去哪呢?世界這麼大竟然沒有能收留我的地方,仿佛全世界都吧我拋棄了。
我想到了小重,可是又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她,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撥下了她的號碼。
“嘟……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
她應該睡得很沉吧,我心想。
那紅數呢?這麼晚打擾他合適嗎?
肚子已經很大了,雖然剛剛被打,可是竟然沒動胎氣,我不知道這幸運還是不幸。
要去找紅數嗎?自從我的事傳遍學校之後,每個人都把我當做不良少女,如果我和紅數走得很近,彆人會誤會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嗎?他會受到牽連嗎?各種各樣的猜測瞬間在我的腦海裡冒出來。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們倆,我再也沒有一個朋友了,我該找誰呢?又有誰可以幫幫我呢?
深夜的風更加的淒冷,黑夜吞噬了這座城市的喧鬨繁華,車水馬龍,仿佛連我也要被吞噬了。
我挺著大肚子,不知道在這條冷冷的街上走了有多久,疲憊而又乏力,最後在路燈旁邊坐了下來。
我靠著電燈杆,眼睛無焦點的望著前方燈紅酒綠的。
“啊!好痛!”肚子突然陣痛。
周圍沒一個人影,我痛的叫出聲,顯得很無助、很絕望。
“紅數,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