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藍樰獲得自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等到每隔十五年一回的愛念女神與熱戀中的男女相見的那晚,隻要能見到愛念女神,求她滿足自己的願望,愛念女神不會不答應的。
十五年著實難熬,明臧隻身一人隱居山林,盼日落,看日出,他總是希望時間能過得更快一點。
十五年的思念煎熬,讓他白了雙鬢,皺紋爬上了他俊俏的臉龐,雖不健壯,但多多少少有點肌肉的挺拔的身軀,開始變得彎曲駝背。
每到日出的時候,看見盤子大的太陽緩緩升起,極似藍樰的臉,在對著他微笑,他欲伸手去撫摸,卻在伸手的瞬間笑臉消失了,每日都如此,仿佛藍樰就在自己的身邊,等自己將要靠近她時,又瞬間消失不見。
他甚至不敢去看銅鏡裡的自己,一看自己的臉,就想起和藍樰溫存的畫麵,這十五年來,他對藍樰的感情是越來越濃,對她的思念也是越來越深。
藍樰在自己麵前嘔出的那口鮮血,那恨恨的眼神,像被刀子刻在骨子裡一樣,每天夜晚,夢裡總是出現這一幕,他也總是被那一口紅,那個眼神,驚醒。
以前總是和藍樰相約明天,構想未來,那時總是在想未來是那麼的遙遠,現在覺得未來不能僅僅用遙遠可以概括出的,它是人們永遠都靠不近的。
終於到了十五後的月圓之夜,風華不再的明臧,和其他男女一樣爭相排隊,隻為了見愛念女神一麵。因為短短一個晚上,要愛念女神和幾千對男女都說上幾句話是不可能的,為了顯示公平,愛念女神設置了一座通往上天的橋,隻要能走過這座獨木橋,脫穎而出,就能見到愛念女神。
這對於不會武功的明臧來說,相當困難,有那麼多的身強力壯的男士要跟他搶獨木橋,通過的幾率十分小,很有可能會被擠下獨木橋。
但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了藍樰,他什麼都願意。
明臧終於有機會走獨木橋,可沒走多高,就被其他人給擠下,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臂骨折。
他連呻吟的時間都沒有留給自己,立馬起身重新再來,知道這一晚的時間,每一秒鐘都是寶貴的。
就這樣他無數次從高空重重摔下,又無數次掙紮著起來,身上已經沒有一個完好的部分可以讓他摔的了,站起來時,摔得粉碎的骨頭都嘎子嘎子的響,骨刺直接穿過肉,露出來,痛得他大滴大滴的汗直冒出,浸透全身的衣服。
眼看著月亮將落,隻要月光一消失,獨木橋就會不見,就沒有與愛念女神見麵的機會。
此時的明臧幾乎隻剩下一口氣了,他站都站不起來,還有一點點意識的他,掙紮著向獨木橋艱難地爬去,身後施出一道長長的血跡。
站在一旁觀看的我們,個個都揮淚聚下,我偷偷地瞄紅數一眼,他的雙眼也泛紅,一直在強忍著內心的情緒。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競要衝過去扶明臧一把,被男屌絲攔住,說是,如果我們現身的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競隻好彆過頭去,不忍再往下看。
月亮已經有一半落入山腰,萬分火急,這個明臧最後一次機會。
他無法站起身來,隻好囫圇前進,其他還沒有通過獨木橋的男女更是發瘋了似的,盯著這最後一次機會,拚命地往前擠。
過獨木橋就是這麼回事,大家都是想方設法地把彆人弄下橋,這樣自己才能通過,更何況是為了見到愛念女神呢。
蹦蹦蹦……
明臧死死抱住獨木橋,剩下擠獨木橋的所有人都踩在他的身上,過獨木橋,他們完全把明臧當做了橋,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在這個時刻,他們眼裡隻有獨木橋的對岸,沒有其他雜質。
每被踩一腳,他就會忍不住慘叫一聲,終於吐出一口鮮血。
他的身體沒有再向前移動,他再也沒有抬起過頭來,似乎心臟已經停止了心跳,但那雙手還緊緊地抱住獨木橋。
月亮已經完全消失在漫漫的天際,獨木橋開始漸漸消失。
剩下未通過獨木橋的男女站在地麵上黯然失神,這時他們才發現,有一個人還緊緊地抱住獨木橋。
就在愛念女神要收起橋的時候,明臧突然動了動手指,微抿而乾澀的嘴唇顫動著,像是在說些什麼。
明臧終於又掙紮著往前移了移,我興奮的以為明臧活過來了,男屌絲說這是回光返照。
愛念女神不解,為何有人不惜丟掉生命也要通過獨木橋,她親自來到凡間,來到明臧的身邊,問其原因,明臧就把自己和藍樰的戀情告訴了愛念女神。
本是天神的妹妹的愛念女神對藍樰的事情早有耳聞,但是她聽到的是藍樰被凡間男子拋棄,自己還要受神規處罰,還替她不值,現在看來,事情並不是這樣的。
“你還是走吧,不值得為一個已成定局的事抱有希望。”愛念女神被感動了,但是也無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