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男屌絲終於無法忍受一整天下來的猜疑,開口問道:“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小重呢?”
一直克製著自己不要想起小重這兩個字,生怕自己會受不了,抑鬱不住壓抑一整天的情緒,當男屌絲嘴裡已發出“小重”這個熟悉的名字時,我心裡的所有防線都徹底地崩潰,像是絕提地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我紅著眼,鼻子很酸,用餘光掃了眼紅數,他還是那種表情,一種絕望。
競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了下周圍,確定沒有人,把男屌絲叫到身邊,嘴巴湊到他的耳邊,把他看到的事情,統統跟男屌絲說了一遍。
還沒等他們竊竊私語完,我終於爆發我所有壓抑的脾氣,衝到紅數的麵前,朝他吼道:“你為什麼要拿刀殺人?你不喜歡藍樰可以跟她好好講清楚……”我無法再說下去,眼淚已經收不住了,哽咽了一下,“現在還害小重坐牢,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我抓著紅數的肩,發瘋地搖晃,撕心裂肺地哭喊著。
紅數像是沒有了靈魂的軀殼,任我搖晃,現在就算我拿刀捅了他,他也不會有反應的。
競和男屌絲看我情緒失控,趕緊走過來製止我,競把我拉到紅數的另一邊,用手把我捆在他的懷裡。
“我沒有殺人……”紅數慢吞吞地說出聲,聲音很小,顯然不是說給我們聽的,而是一種條件反射地自己給自己辯訴。
可是,我們幾個都聽到了,三個都是同時驚訝地看著他。
紅數兩隻手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腿,兩隻眼睛發直,像念經一樣,一遍又一遍地說著“我沒有殺人。”聲音很小,幾乎是唇語。
競放下我,大步朝紅數走去,蹲在他的麵前,雙手抓在他的肩膀上,急促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紅數,你快告訴我們啊?不然小重真的沒救了。”
紅數許久才怔怔地抬頭看著競,又轉回頭,伸出五指,臉色蒼白地看著自己的手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一醒來,藍樰就躺在地上,而我手中還拿著一把流血的刀,我真的是什麼事都沒做,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紅數情緒失控,朝競哭喊著,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了。
在之後的隻言片語之中,我們才了解到,事實根本不是我們肉眼所看到的那樣。
原來,從通靈的夢境回來後,藍樰以為紅數終於承認他們的戀情,一廂情願地纏著紅數,喂他吃飯,給他擦汗,拉著他一起去遊玩,而實際上,紅數還是無法愛上這個陌生的女生,即便看到了前世的自己是怎樣迷戀藍樰,可是,起碼那時,他還是無法接受,可是又覺得同情藍樰的遭遇,雖不願承認,但也是自己害了她一生,始終沒有開口拒絕,就陪著她一起去觀賞掬水峰的美競。
那天中午,紅數覺得有點累,就一個人獨自回竹屋小憩一會兒,可是等他一醒來,發現自己是坐在地上,背靠著椅子。揉揉惺忪的睡眼,這才發現藍樰躺在自己身邊的地上,一灘鮮血緩緩從她身上流出,藍樰陰冷的臉正對著自己,他嚇壞了,往後縮了下身子,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手中拿著一把刀子,上麵還在滴著血,而就在這時,我們也正巧趕到。
“怪不得武裝部隊會這麼快趕到。”競略有所悟地歎道,放開紅數,挪了個位置,坐在他的身邊,手托著腦袋,像是在理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我的心裡更加惴惴不安,這樣看來是有人特意陷害我們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我絞儘腦汁,也想不到,我們剛來掬水峰,也沒得罪什麼人,又有誰會很我們過意不去。
突然,我腦子閃現一道光,喊道:“競,你說會不會是殺小炒部母子倆的那夥人乾的?”
競被我的聲音嚇到了,身子抖了下,眉頭緊皺:“嗯,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真是這樣就麻煩了,地圖一定是落到他們的手裡。”
“那小重,怎麼辦?”男屌絲在一旁問道。
是啊,如果真是那些外星人殺的人,小重再也翻不了案,她就要永遠地替那些怪物背黑鍋,再也沒有自由之日了,甚至還會被判死刑,這可怎麼辦?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去送死,心裡一味地著急。
“可是。”競若有所思,“如果是火星人殺的藍樰,就沒必要叫來武裝部隊和警察,就憑他們的武器,想要殺我們,就如踩隻螞蟻般容易。”
紅數眼神黯淡,沒有了往前的陽光活力,被風吹亂的頭發,還有颼颼作響的襯衫,感覺他消瘦了不少精神萎靡,讓人看了很心疼。
沉默……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誰也沒有吭聲,隻聽見風穿過拱橋的洞時呼呼的聲音。
“風昌星呢?”男屌絲突然站起來,看了看我們周圍。
“……”我們麵麵相覷,誰也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