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聽得清清楚楚。
隻見那個公主,慢條斯理地朝我走來:“哼,什麼競?原來你是一直在叫易宋啊?他叫易宋,不是什麼競,叫得那麼親密,卻是在叫錯人,真可笑,你給我聽好了,他是我的未婚夫,當今皇上欽點的駙馬,想要跟我搶男人,也不照照鏡子,夠格嗎?”
我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她趴在我耳邊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錐子,穿透我的心。
我眼線模糊,看著競:“競……”
聲音暗啞,又好像不敢相信她的話,在征求競的一個答案。
競黯然失色地看著我,吸了下鼻子,噎了口氣。
他轉開話題:“你們手裡端著的是什麼?”
站在一旁的丫鬟,本來全身就抖得不行,被競這麼一吼,身體一顫,端在手裡的東西,摔在地上,那碗水馬上在地上發出吱吱的響聲。
“毒?”紅數和小重又發出一聲驚歎,精通醫學的風昌星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還是素有‘絕命亡’之稱的鶴頂紅。”
“鶴頂紅?”
沒有見過鶴頂紅的小重和紅數又驚叫起來,小重擺擺手,笑道:“彆開玩笑了,我們又不是在武俠小說裡,這東西隻有武俠小說裡才有的,你想找都找不到呢,它跟夢一樣,不可能出現在現實中的。”
風昌星還想要跟小重解釋清楚,一聲巨響,“啪”的一聲打斷他的話。
大家都愣住了,隻有公主朝跪在地上求饒的丫鬟吼道:“你是怎麼做事情的,我要你拿藥給這個依迷姑娘喝,怎麼弄出一碗毒藥來?”
聲音故意調大,好像希望所有人都能聽到一樣。
可是她越是這麼做,就表示她越心虛,越在掩飾什麼,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就是端這碗毒藥給我喝的。
競看著訓人的公主,緊皺著眉頭,其他一點表情也沒有,我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可是,我好想他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被毒藥的事牽引著,唯獨一直盯著競。
我才不管毒藥不毒藥,在我看來這個事實比毒藥還要毒,已經深深地刺進我的心裡,攪動著我的五臟六腑。
可是他沒有給我答案,好像連解釋的必要都沒有,他從走進這個蒙古包到,連正眼都沒有看過我一眼。
所有人都匆匆下場,隻有我留在台上悲戚。
看見公主挽著競的手腕離去的背影,我的心裡在滴血。
遠處的山巒如巨獸立在眼前,張開濕淋淋的血盆大口,像是要把我們弱小的身軀一口吞沒。
聽小重說山的那邊是一片草原,雖然已是秋季,但是草地依舊是綠油油的一望無垠。
可是這邊,卻是寸草不生,鳥不拉屎的沙漠,隻有一山之隔,竟然會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天地。
這就像我和公主啊,雖為都是女生,可是她是高高在上、受萬人吹捧的公主,而我,隻是一個無名小卒。
公主傷了一個小指頭,都是天下大事,而我呢,就算哪天我死了,都不會有人來憐惜我的。
因為這個世界多我一個不算多,少我一個不算少,可是公主就不一樣啦,她是獨一無二的,少了她,全國子民都會為她哀悼的。
那天過後,競就再也沒有來過。
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在風昌星的每日問診中,我都可以下地了。
夜裡,杜諾突然造訪,他和小重他們好像已經混得很熟,互相打趣了幾句,坐在我的床邊,問道:“不是聽說你的病已經好多了嗎,怎麼看上去還是這麼虛弱。”
旁邊的風昌星插嘴道:“身上的病是好了,可是心裡的病還沒好。”
他故意把“心裡的病”這幾個字加強了語氣。
杜諾轉回頭,看向我:“難道你就想這麼放棄了嗎?我是和大將軍從小一起長大的,我是了解他的,他根本就不喜歡這個公主,隻是無奈於,這是皇上親自賜婚,他不敢違抗。”
競怎麼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他有這個玩伴的,也是,他曾經都有過那麼多女友,都沒告訴過我,沒告訴我杜諾的存在,也是正常的。
他看我很有興趣聽,就繼續說道:“大將軍啊,年紀輕輕就能統帥三軍,人長地又英俊瀟灑,勝過潘安,誰家姑娘不動心呢,可是啊,大將軍卻從來沒有和一個姑娘交往過,可能是還沒遇到一個心怡的人吧……看他整天為要娶一個不喜歡的人做妻子,而愁眉苦臉的,我也難受…總之,還是有希望的,隻要你肯付出,不放棄,我想總有一天,他會被你感動的。”
聽著杜諾的話,我好像又看到了一絲希望,我立即搗鼓著下床。
小重趕忙過來攙扶我:“你這是要乾嘛啊?”
我努力地讓自己站穩,笑了笑:“我想去做飯給他吃。”
小重罵道:“你瘋了,你病還沒完全好,連站都站不穩,還想給他做飯?再說了,這大晚上的,誰還吃飯啊。”
原來,夜已經深了,沒有他的日子,我都不關心白天黑夜了,對我來說,白天黑夜又有什麼區彆呢,一樣是黑的。
所以,我一定要讓他回心轉意,不管這個過程有多辛苦,我都要堅持下去,直到他真的回到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