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倒在地的競臉紅撲撲的,嘴唇卻煞白。
“競,競,你怎麼了,彆開玩笑啦,快起來!”我搖著他的手臂,手臂也是燙燙的,我摸上他的額,也是燙的。
沒有回聲,我瞬間方寸大亂。
對了,風昌星!
我撒開步子往回跑,腳下的土地傳出“啪啦”“啪啦”的水聲。一片野茫茫的綠色從我眼中慢慢消失,我的眼中隻有一個念頭:快點找到風昌星。
等我看到風昌星和紅數的笑臉時,我指著來的方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快,快,競、競他……”
還有一句話堵在喉嚨沒來得及說完,我腿一軟,眼前一黑,又沒用的不省人事了。
仿佛過了很久很久,其實就一小會兒。我醒了過來,一個男人馱著我在跑,我睜開迷糊的眼睛:“競?”
背著我的男人沒好氣地講:“彆吵,這就帶你去找他!”
是紅數!
我本來打算放心的再在他背上暈一次,或是假裝暈一下,但這個念頭一上來,我人就清醒過來了。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我不想讓競看到我和紅數這樣,他會不開心的。
“好啦好啦!你不嫌麻煩,我還嫌麻煩呢!”
我從紅數的背上一下來,不知道是自己腿軟還是踩到了鬥篷長長的尾巴,總之一著地我就跪了下去。
紅數愣了一下,喪心病狂地對趴在濕地上的我說:“不用給我行此大禮吧,我可承受不起!”
我抬起頭給了他一個凶猛的眼白:“去死!”
自討沒趣的家夥接受了我的眼神之後跑得更快了。這起了個好的帶頭作用,我們一下就趕到了競的身邊。
遠遠就看到競躺在綠草中,一隻黑色大蜘蛛爬上了他的胸口。我叫了一聲,紅數一腳把它踢飛了。
“他的臉?”紅數顯得有點驚訝。
“關你什麼事?”我搶上前去,幫競戴上了麵具。
風昌星看著競的樣子皺了皺眉。
“怎麼樣?”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競又黑又紅又白的臉,又看看眉頭緊鎖的風昌星。
“發高燒了,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吧!”
儘管我和紅數有了衝突,但他並沒有因此遷怒於競,這讓我很安慰也很慚愧。
風昌星和紅數輪流背競,我跟著後麵幫忙扶襯。
“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我問風昌星。
“你那些小破條子咯!”紅數轉過頭來搶答。
“去去去,沒問你!”我揮揮手,他再次自討沒趣了一回。
我沒有再發問,隻是扶著競越來越滾燙的身子,漫不經心地走在另一條泥濘的山路上。
可以想象,走曲折的山路是一件艱難的事,如果再背上一個近75kg的競走在艱難的山路上就是件難上加難的事。這件甩不開的難事我們做了三個小時,直到我崴了腳,這件難事徹底變成了一個挑戰。
風昌星和紅數兩個人站著,我和競一個坐著,一個橫著。他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在討論哪個要背哪個。
紅數一開始就決定背我,因為我是他背上的“長居戶”。但是風昌星拒絕了他的無理要求,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小重照顧我,至於競他是這麼解釋的:“競是你的好兄弟,兄弟有難時你不幫,你還打著兄弟女朋友的主意!”他覺得這是很沒義氣,很沒人性的表現,他對此表示深深的鄙視。
話雖如此,但在我麵前說得那麼白,不免有點不顧他人感受的嫌疑,這也不是一代名醫該有的風度。
紅數隻在一旁紅著脖子一聲不吭,他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搜羅陳列的,但他又不願意認輸,於是他出了個陰招:先下手為強,背起我就跑!
想法是很好很天真的,但實際證明這是不可取的。他沒跑出幾步,就被風昌星逮了回來。最後在我的提議下,兩個人進行公平較量。
“石頭、剪子、布!”
“哈哈哈!”這次風昌星犯了上次紅數的錯誤。
我佩服地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孺子可教也!
天空又飄起了雨,不大,但打得地麵更加濕滑。當然,我的地麵不濕滑。
紅數很輕鬆地背著我走在前頭,風昌星走在後頭顯得有些吃力。我時不時轉過頭去看看,競伏在他背上一聲不響的,我很擔憂。
每當看到我擔憂的眼神,風昌星總是給我擠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一方麵好像在告訴我,競沒事!一方麵又好像在告訴我,他能行!我比較偏向前者!
天很暗了。
不知道又往前挪了多久,我們摸到了一個小石洞。前腳剛踏進石洞裡麵,外麵就狂風大作,下起了雨加雪。
昏迷中的競“哼”了一聲,我的心揪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