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他用手背擋著又打了個哈欠,另一隻手指了指帳篷裡麵。
小重的睡相我真不敢恭維,四肢大開,豪邁得像風昌星。想著要是她跟風昌星走到一塊了,睡覺可怎麼辦。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紅數很鬱悶地戳戳我的肩膀:“知道我為什麼睡不著了吧。”
我很好奇地看著他的倦容,感覺最近都沒正眼瞧過他,才發現他眼瞼下垂了一些。
“你沒對小重怎麼樣吧?”問這個問題我可是下了很大勇氣的。
“你、覺、得、呢?“一個字、一個字像在牙齒間千回百轉後廝磨出來的。
我訕訕低下了頭。
一陣沉默之後,我抬頭問紅數:“你有沒有注意到小重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傷疤?”
紅數張大了嘴巴:“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拍著腦瓜想了下,發現這個問題跟上麵那個問題性質是一樣的,於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我自己就躡手躡腳地爬了進去,爬向小重。看一眼,就看一眼!
看著小重裹得像個密不透風的粽子似的,朝哪下手都很棘手。
正在我一籌莫展之際,紅數提出了一個可行性意見:“從肚子下手。”
我想想,也是。於是輕手輕腳地掀開了小重的運動外套,接著又輕手輕腳地掀起了她的黑色毛衣,等我興致勃勃地低頭查看時,黑魆魆的,看不見!我忘了還有這茬了。
“紅數,借你手機用一下。”
“自己過來拿!”
我又爬回去,又爬回來,偷窺也是門技術活。
很順利地掀起層層疊疊的衣服,拿著手機剛一照。主人發話了:“紅數,人家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我瞬間花容失色,停止手中的勾當,可心裡那個不甘心啊。
熒熒亮光照上她的臉,眼睛閉著的。約摸是說夢話,也就沒放在心上,壯著膽子又翻了一次,這下可翻出問題來了。
小重雙手一伸把我摟了過去,下巴抵在我的頭上蹭,口中不時說著:“紅數,紅數……等這一刻……很久了!”
我被夾著動彈不得,心裡直叫苦。每次都差一點,就一點,我辦事效率怎麼這麼差啊!
小重的左手伸上來在我頭發上摩挲,嘴裡嘀咕著:“紅數頭發這麼長啦……”
小重的右手伸到了我的胸口:“紅數的胸……”
“……”
“不對!”她叫了一聲,我被應聲甩了出去。
還沒反應過來,小重已經哭哭啼啼地跑出去找紅數了:“紅數,依迷占我便宜……”
我躺在那哭笑不得,誰占了誰便宜啊?
小重的哭聲驚醒了競,沒一會兒就出現在帳篷內。他居高臨下望著我:“聽說,你不睡覺,跑來脫小重的衣服?”
“冤”字還沒出口,競就把我扛出紅數的帳篷了。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小重居然沒有圍在紅數身邊,哭鬨著要他主持公道,也沒有圍上來要找我算賬。她靜靜地跟在紅數後麵,倆個人仰著脖子望著同一個方向。
順著它們的視線,我們看到了比流星雨更值一提的一幕。我們頭頂上的這片天空還是流星亂竄的夜空,而我們來時經過的絕命穀那塊地方,卻是地地道道的白晝,太陽還照得整個樹林白亮亮的。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下:11:43。難怪我總覺得這個夜晚過得實在是太漫長了,原來已經正午了。
“競,你見過這種現象嗎?”紅數走過來,目光從我身上掠過,停留在競的臉上。
競這才意識到這樣扛著我不好看,於是把我放了下來。一著地我就跑到小重身邊去,她那個地方視野比較開闊。
小重幽幽回過頭來,一臉的哀怨:“我真的是你的好閨蜜嗎?”
我頃刻瞠目結舌,無言以對。她又跑回紅數身邊,獨留我一人欣賞奇競。
感慨之情油然而生,獨孤求敗原來是這麼死的!
競和紅數的對話斷斷續續傳入耳內。
競回答:“說不清楚,我在瑪雅的一本百科全書裡麵曾經看到過這一現象,但裡麵記之甚少,也隻是隻言片語。”
紅數追問:“大概是怎麼回事?”
競答:“好像是昨晚的夜空被某種神秘力量複製了。”
“誰能有這等本事?”對啊,我也很好奇。
紅數想了想,又接著問:“以後這片天空會一直這樣嗎?”
競笑了一下:“可能會!”他又補充了一句:“這種感覺是不是挺恐怖的。”
“如果這隻是一種反常的自然現象還好。但是,如果這是我們的對手弄出來的,那我們就都得小心了”
我回轉頭看向競,他的眼睛灰蒙蒙的,紅數也是。我們都知道,這不可能隻是純粹的自然現象。隻有小重還忘乎所以,隻要能常伴在紅數左右,她每天都是新的、無憂慮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