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她兩隻手分彆拉著大妮與二妮二人,邁著略微艱難的步伐,緩緩地朝房裡走去。
這不大不小的院子裡有一間正房,一間偏房。
老太太獨自一人住在寬敞的正房裡,而夏春蘭一家四口則是棲身於偏房之中。
進屋之後,張福將夏春蘭扶上了炕。
為了不讓大妮與二妮二人吵著身體虛弱的夏春蘭,張福直接將她二人打發出去玩了。
緊接著夏春蘭整個人都蜷縮進了被子裡,仿佛也就隻要這樣才能驅散她身上的寒冷。
可是,心頭上的寒意呢,夏春蘭不知道又有誰才能將它給捂熱?
孩子的世界裡非常單純,這一出去之後,大妮與二妮二人便將先前所有的不快都拋到腦後去了。
她們二人彼此追逐打鬨,笑聲滿院。
夏春蘭單薄的身子靠在牆上,撐起了沉重的眼皮,下意識將恍惚的視線透過窗戶投射了出去。
當大妮與二妮的身影落入夏春蘭的眼裡之後,鼻子一酸,淚水再次決堤,直接噴湧而出,瞬間便模糊了眼前的視線。
原因無他,隻因為夏春蘭又想起三丫頭來了。那個她根本就無緣一見,苦命的孩子。
死死地捂著嘴角,夏春蘭不想讓這份悲傷直接溢出來。
她在儘情宣泄心中痛苦的同時,也暗暗地下定了決心。
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與艱辛,她也一定要將三丫頭給找回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生物是什麼,那肯定是非“母親”莫屬了吧!
正式坐月子的第一天,老太太便逼著張福去上工。
雖然張福想再耽誤幾天,留在家裡好好地照顧照顧身體虛弱的夏春蘭,但最終還是拗不過自己的老娘。
而這一切全因為老太太心裡扭曲,她原本就見不得張福對夏春蘭好。
當時在醫院張福突然跳出來,維護夏春蘭的這一幕,至今仍曆曆在目,直叫老太太恨得牙根兒直癢癢。
而張福在縣城裡的一個木材加工廠裡當搬運工,因為沒有手藝,起早貪黑也掙不了幾個錢。
路程雖然不算遠,但由於收工的時間晚。
所以隻要張福去乾活,就會直接住在廠子裡,直到放假了才回來。
張福這一走,夏春蘭就更加地孤苦無依了。
老太太根本就不會照顧她月子,身體虛弱的她,不僅什麼都要自己做,並且還要照顧兩個女兒,日子並不好過。
就這樣,時間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之中緩慢流速著,一晃十五天的時間過去了。
今天早上,夏春蘭伺候兩個女兒吃完飯之後,還沒來得及收拾碗筷,一陣略帶尖銳的女聲就傳入了夏春蘭的耳中:““嬸子,嬸子,我來看春蘭妹子來了!”
手下的動作微微一滯,夏春蘭輕輕地皺了皺眉角,她一聽這個聲音便知道是誰來了。
“呀!是大鳳來了呀,快進來,快進來!”
老太太從正房裡快步迎了出來,聲音之中透露著輕快與愉悅。
在與麵對夏春蘭的時候,有著明顯的不同。
夏春蘭眸光微蹙,卻是抬起了頭,將視線透過門縫的空隙投射了出去。
隻見就在門外的說話聲落下之後,老太太與一個體型微胖的女人熱情地碰到了一起。
而這個女人的手中,還牽著一個與大妮、二妮年紀相仿的小男孩。
這個女人就是老太太的侄媳婦大鳳,她為人精明,喜好算計,性子潑辣,又喜歡搬弄是非,明裡暗裡夏春蘭吃了她不少的虧。
大鳳與老太太唯一的侄子張貴結婚第一年就生下了兒子虎子,這點是夏春蘭永遠都比不上的。
而大鳳嘴又甜,利用自己的兒子虎子,直接拿捏住了老太太重男輕女的軟肋,連哄帶騙地從老太太那裡得到了不少的好處。
在那個原本就比較貧窮的年代,衣食有限。
眼見著自己兒子一直無“後”,老太太心中的天平便逐漸開始往自己這個唯一的侄子身上發生了傾斜。
有什麼好吃的,好穿的,老太太首先想到的並不是自己的親孫女,而是大鳳家的兒子虎子。
“嬸子,這不聽說春蘭妹子又生了嘛!我今天特意帶虎子過來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