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尷尬了起來,隨著而來的心頭上也泛起了淡淡的酸楚與痛苦。
張福雖然身為人父,對待子女們的感情沒有母親那般的深厚與無私。
但那也畢竟是他自己的親骨肉呀,況且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抱走的。
夏春蘭說的沒錯,他是太懦弱了。
舊事重提,心口窩上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張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之後,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子。
無力反抗的他,或許也就隻能用這種方法,才能多少消減點自己心中的愧疚。
夏春蘭緊握的雙手上青筋凸出,此時正在極力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瞪著張福那張懦弱的臉龐,夏春蘭努力地想使自己眼中憤怒的火苗一點一點地熄滅下去。
終於在短暫的靜默之後,夏春蘭神色這才緩和了不少。
接連深吸了好幾口氣,而後這才又繼續說道:“可即便是這樣,我仍舊沒有動要離開你的心思。阿福,你知道為什麼嗎?”
兜兜轉轉之後,才又將話音給繞到了正題上來。
話落,張福一愣,他抬起了頭,望著夏春蘭迷惘地搖了搖頭。
“因為你雖然懦弱又無能,但總歸還算是一個善良的老實人!”
夏春蘭勾起唇角,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聞言,張福的目光之中又不受控製地泛起了一抹心虛來。
落在了那張清白交加的臉上,看上去是那般的不自然。
輕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夏春蘭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之後,饒有深意的道:“阿福,彆讓你最後那一點優點也泯滅了。”
說完之後,夏春蘭轉身,直接朝前走去。
見狀,張福先是一愣,隨後忙不迭地喊道:“春蘭,你乾啥去?”
聲音落下之後,夏春蘭頭也沒回,隻是略有些疲憊的聲音隨風飄了過來:“折騰了這麼久,我也累了,你去乾活吧,我回家了。”
一時間,張福站在原地沒有動,複雜的視線一直落在了夏春蘭的背影上。
審視了一會兒之後,他突然大聲喊了一句:“春蘭,你知不知道,自從趙大勇來了之後,你就變了。”
聲音入了耳之後,夏春蘭腳下的步伐微微一滯。
嘴角兒挑起了一抹自嘲的苦笑之後,她清冷的道:“是嗎?是從趙大勇出現之後,我才開始改變的嗎?”
一句疑問句,但卻充滿了篤定的意味兒。
似是在問張福,更多的又好似是在問自己。
當最後一抹尾音徹底地消散於空中之後,夏春蘭這才又恢複了腳底下的動作。
徒留張福一個人站在微涼的風中,表情之中渲染上一抹沉浸。
愣怔不已的他,開始思考剛才夏春蘭的那句話。
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呢,自己的妻子開始慢慢地發生了改變。
在性格上,生活上,還有夫妻的那那個方麵。
或許,就是從三丫頭被抱走的那一刻吧!
仔細想了想之後,張福便準確地捕捉到了那個促使夏春蘭有所改變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