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斂的眼神之中,神色非常的凝重,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麼傷心事,眼眶略微地有些紅腫。
來到了門口,張福抬起了頭,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或許是因為視野開闊了,空氣也新鮮了的緣故,胸中憋悶的感覺多少有些得到了緩解。
緊接著,他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台階上。
從上衣的兜裡掏出了一小半截的旱煙來,夾在指尖,點燃了之後,使勁兒吸了一口氣。
“咳咳咳……”
刺鼻的味道猛然充斥進了胸腔,張福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憋得臉色通紅,一時間就連眼淚都嗆出來了。
門口的聲音很清晰地傳到了屋內,屋內的兩個女人神色各異。
但有一點,對於她們來說,感覺卻是一樣的。
那就是,張福此時的心情非常的不好,他生氣了。
夏春蘭抬起了頭,眸中的目光浸潤著一絲的陰冷,起起伏伏。
直接沒有任何的遮掩,明晃晃地落到了老太太的身上。
危險地眯了眯之後,飽含了一抹挑釁與警告的意味兒。
而對於夏春蘭飽含敵意的目光,此時的老太太卻是置若罔聞。
隻見她的神情有些錯愕,臉色也略有些愣怔。
腦海之中,有些東西一時間好像出現了某種不可思議的斷片。
待猛然反應過來之後,她突然抬起了頭,惡狠狠地瞪了夏春蘭一眼。
那般凶神惡煞的樣子,簡直就是恨不得想要吃了她一樣。
如今自己兒子的種種改變,全都是這個賤人教唆的。
她又怎麼可能不恨,尤其是感到自己女主人的權威受到威脅的時候。
四目相對之際,夏春蘭毫不畏懼地迎視著她。
卻是在下一刻,視線流轉,餘光不經意地掃了窗外一眼。
本來今天因為張福回來了,所以吃晚飯的時間照平時有些提前了。
而如今,這麼一耽誤之後,天色已經開始擦黑了。
當夜幕逐漸降臨的時候,正好是所有東西都開始蠢蠢欲動的時候。
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夏春蘭的眸底深處,當即不可遏製地閃過了一抹精芒。
收回了視線,再次望向了老太太,卻突然開說說道:“對了,娘,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了。”
一字一句,緩緩地落下。
聲音輕柔,竟是找不到半份剛才爭鋒相對的樣子。
話音剛落,夏春蘭還故意弄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來。
那副模樣,就好像真的是有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見狀,老太太先是一愣,而後挑起了眼簾,充滿警惕地望了夏春蘭一眼。
眼見著她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過來之後,夏春蘭這才又緩緩地開口道:“今天我看到村長了,他跟我說占用土地補償的事兒要先進行登記,而登記的時間就截止到今天晚上,到了明天就不行了。”
“什麼!”
話音剛落,老太太忙不迭地就是一聲驚呼。
表情震驚不已,她忙沒好氣地出言質問道:“你說你這人,這麼重要的事咋不早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