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一動之間,夏春蘭又再次“無意”地提起了老太太。
雖然說的是實情,但張福聽了這翻話之後,心頭之上,卻好似是被人用針狠狠紮過一般的難受。
隱隱作痛,無可奈何之下,暗生的便是那看不見的間隙。
瞳孔微眯,當老太太的模樣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逝之際。
隻見張福的眉宇之間,那抹不喜之色,隱隱浮動之時,也變得越發地清晰了起來。
緊接著,他雖然沒有接剛才夏春蘭的這翻話茬。但卻下意識反問道:“難道咱們就這麼算了嗎?”
聞言,夏春蘭先是一愣,隨後危險地眯了眯瞳孔。
嘴角上揚,似有似無地勾起了一抹冷笑。
以聽上去有些清冷的聲音,緩緩地開口道:“不急,咱們有的是時間……”
確實,來日方長,這些恩恩怨怨,總有一天會被清算的。
有的時候,對於敵人的報複,並不是非得一擊致命。
往往那些細碎功夫兒上的折磨,更能摧毀一個人的意誌。
話落之後,張福雖然沒有再多說些什麼,但那濃濃的不甘,早已經被他清晰地寫在臉上了。
見狀,夏春蘭挑起了眼簾,望著他勉強地笑了笑。
未免他再鑽牛角尖,夏春蘭不得不耐下性子,再好好地規勸他一翻。
眼看著夏春蘭那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張福隻好強壓下心頭的憤恨。
勾起了唇角,衝著她露出了艱難的一笑來。
而後,哈氣連連,一起上了炕。
徒生了這麼多的波折之後,二人早就已經沒有那種興致了。
彼此相擁在了一起,隻是不一會兒的功夫過後,夏春蘭便沉沉地睡去。
隻不過,這一次她嘴角兒噙著一抹淺笑,睡得也要更為踏實一些。
張福側目,滿足地望了她一眼。
下一刻,在收回目光之際,臉色卻是倏然一沉。
幽深的視線透過窗戶,投射了出去,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漆黑的瞳仁之中,緩緩流轉著淡淡的精芒。
睡意全無,整顆心都在煎熬與痛苦之中起起浮浮的。
此刻的他,已經暗暗下定了決心。
張貴這個畜牲所犯下的罪孽,他說什麼都不會輕易就這麼算了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夏春蘭特意比往常多起了一個時辰。
趁著這個時間,緊趕慢趕,總算是將老板娘的那件上衣給趕了出來。
拿在了手裡,舉至眼前。
夏春蘭挑起了眼簾,低頭仔細打量了兩眼。
隻見針腳細密,在暗中走線,痕跡被隱藏得很好。
衣服做得很板正,尤其是腰的位置,往裡收的孤獨又恰到好處。
見狀,夏春蘭不由得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的針線活兒,在十裡八村還真是數一數二的。
隻不過,夏春蘭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
這樣一件她儘心儘力所完成的作品裡,因為大鳳之故,卻又暗藏了一抹彆樣的心思。
就在夏春蘭想要將衣服給收起來的時候,視線無意間一掃,卻是直接落在了桌子上,那幾條小碎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