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沒辦法讓媽媽活下去了,她還想見媽媽最後一麵。
用胳膊肘費力撐著自己的身體,膝蓋在地麵疵著。梁言廢好大力氣才支撐自己站起來,扶著牆一寸一寸往樓下心血管科挪動。
床上空蕩蕩的,隻有掛到一半的點滴證明剛才這裡有人躺過。
不顧周遭人奇怪的眼神,梁言扯住一個護士的袖子,詞不成句啟唇帶著哭腔問:“護士,人、這兒的人,在哪兒?”
蹙眉強忍著的惡心,小護士彆過頭去試圖躲開她身上臭味,嫌惡開口:“剛剛死了,死的時候身邊連個家人都沒有。”
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也被剝離,梁言一下子跌坐在地麵,整個身子顫栗不止。她眼裡的世界開始旋轉,像萬花筒一樣扭曲。
媽媽……沒了?
自己連她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上。
支撐自己的最後精神已然崩塌,周身的聲音以光速從耳邊抽離,寂靜到剛好配合絕望心境。梁言感覺身體迸發出入骨疼痛,尤其是心臟揪得生疼,自己被這種感覺折磨到痛不欲生。突然間,她眼前扭曲模糊的世界變成一片黑暗。
暈倒在地的梁言什麼知覺都沒有了。
半天等不到梁言的再次出現,顧文紳奔走找尋。當他推開某間病房房門時,看到了自己掛念的女人麵無血色暈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