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林夫人語氣突然急切起來，她抓住林訊的手，說出她的顧慮，“我……感覺到自己時日無多了，也許就這一兩天的事……”
“好，我帶你去找爸爸。可你不許說這種喪氣話，醫學史上又不是沒發生過奇跡，你為什麼不信……”
“林訊。”林夫人打斷他的話，沉聲問：“林鴉鴉是不是在你房裡？她剛剛自己來的對吧？”
黑暗中，被指名道姓的林鴉鴉，不禁精神一振。她聽出伯母雖是問句，語氣卻十分肯定。
而林訊不想騙她，儘管知道林夫人會生氣，還是老實說：“嗯。”
“哼！”林夫人重重的嗤笑了聲，“她們母女打什麼算盤，我比誰都清楚！”
“媽，鴉鴉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了，彆勸我，你要是不想氣死我，就彆再提她。現在，你扶著我，帶我去找你爸爸。我要跟你爸爸商量一下我嫁妝的事情，順便談些體己話。”
“媽，現在這麼晚了，這些事情……要不明天吧？”
林夫人瞪了他一眼：“沒有明天了！”
林訊嚇得一顫。他聽懂了母親的意思……可他不希望……不希望如母親所說，無法活到明日。
林鴉鴉聽到此處，心中升起一絲不解。作為一個旁觀者，她感覺伯母對哥哥說的話有那麼點刻意。就像是此去見伯父是彆有用意，並不僅僅是她對林訊哥哥說的那樣……
林鴉鴉甩了甩腦袋，將那些猜測通通置之腦後。
伯母向來對林訊哥哥十分疼愛，林訊哥哥還是她的親生兒子，伯母算計誰也不會算計他呀。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她腳步輕輕的，繼續跟了上去。
這一層就住了他們幾個人，他倆一走，可就隻剩下她一個了……她可不想一個人在這烏漆麻黑的地方，獨自享受震耳欲聾的雷電聲。
自從林夫人咳血開始，這對夫妻就各住各房了。因為丈夫每天要處理很多公事，林夫人也需要清淨的環境，這才有了分房睡這個互不影響的措施。
還沒敲響父親臥房的門，林訊就聽見了裡邊一聲聲浪蕩的喘息。情到深處，叫喊聲無所顧忌。
“媽，我們走吧！”
手電筒微弱的光裡，他看見母親的神色一點變化也沒有。讓他一時間不明白，母親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總之，她臉上沒有半分錯愕。
“走什麼？”林夫人抓住他，整個人像是回光返照般，精神無比，不僅不需要人扶了，身上還透出昔日的精明算計。
林訊感覺到，媽媽握住自己的手腕，十分用力。他似乎看出了媽媽心意已決。
“媽，你想好了，真的要進去嗎？”
“當然。”她揚起一抹倔強的微笑，揚起手，在門上敲了敲。
裡麵的人太入迷，沒有聽見敲門聲。糾纏的聲音反而愈發的大，外邊聽得更加清晰。
林訊尷尬的看著母親。
林夫人也不急，隻是問他：“林訊，知道裡麵那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