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喪的這幾天,林鴉鴉都被命令,不允許出去露麵。這是林訊讓人給她傳的話。林訊讓她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一步都不能出去。
鴉鴉很委屈,她每天像犯人一樣被關在房裡,屋外還一左一右守著兩個門神一樣的家仆。除了一日三餐,會有人送飯到她門前,她幾乎見不著什麼人。
屋外倒是熱鬨,三天停棺,林府來往客人最是多,哭喪聲最是震耳欲聾,人情世故的應酬聲也源源不斷。獨獨鴉鴉是這一切嘈雜之外的人。
本來,她這種事情應該陪在哥哥身邊的。要是沒有媽媽和伯父的那件事,哥哥這個時候離不開她。哥哥需要她。
鴉鴉頹廢的看著一疊疊餐盒,幾頓飯都沒怎麼動過。
第三天,一聲嗩呐響徹天際,緊接著便是敲鑼打鼓。林鴉鴉被嚇得從睡夢驚醒,條件反射的推開門往外麵眺望。卻被門口的仆人一下子推回了房間。
“林小姐,你不要出去,少爺吩咐了。你不要為難我們。快回去。”仆人公事公辦的說完話,“啪”一下就把門關上了。
林鴉鴉隻得去了窗邊,眾人簇擁著最前方那口棺材,看來是要火化下葬了——今天。
她看見林訊的身影,心裡五味雜陳。
過了半天,下葬的隊伍陸續回來了一些。鴉鴉爸爸是第一個來找鴉鴉的。
爸爸身上還披著麻,眼睛也似哭過了。
“鴉鴉,我送你去學校吧。”
“什麼?”鴉鴉不敢相信,自己等待多日,沒等來任何人的解釋,而是等來了這句話。
“鴉鴉,聽話……”
“我……爸爸,不是沒到開學的時間嗎?為什麼……你……要送我走?”一個猜測劃過心頭,驀然,有一陣惶恐與害怕籠罩心頭。“難道是哥哥的意思?”
“鴉鴉,你哥哥他……受了些打擊,有些事情的發展,我也沒有想到,很多事情不好跟你說,總之,你要明白,不管以後林訊哥哥對你做什麼,對你什麼態度,你都要記住,這是我們欠他們一家的。明白嗎?聽哥哥的安排,聽爸爸的話。好不好?”
林鴉鴉一時失語,呼吸都窒住了。這一瞬間,仿佛隻有躍然的心跳證明她還活著。
林鴉鴉淚意一下就湧上眼眶,她顫聲說了句“好”。聲音微乎其微,隻有那蠕動的嘴型表明了她的態度。
爸爸點了點頭,同樣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離開了。臨走前說:“鴉鴉,可以怪爸爸,但是不要怨哥哥。你今天把東西收拾好,明天一早,我就送你離開吧。”
“明天一早?這麼急?”
爸爸點頭,不再回眸,徑直離開。
門被磕上,房間再次隻剩她一人。她回頭朝門邊的四方桌看去,上麵擺者幾個敞開的食盒,裡麵碗筷未動。
明明在這麼顯眼的位置,爸爸卻毫不關心,一點兒不在乎她吃沒吃過。
她苦澀的笑了笑。心裡有了些自暴自棄的想法,忽然不想那麼犟了。腹腔感受到了饑餓,她就大口扒起飯。
剛扒了兩口飯,味蕾剛打開一點點,門……又被打開了。
林鴉鴉與門外之人都是一愣。林鴉鴉筷子頓住,望著門外的人,門外的人也麵無表情的回望她。
門外的人是林訊!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吃得很歡啊?小叔還說你不吃東西,看來你的傷心難過也都是假的。飯菜好吃嗎?”
她一下子食不知味,嘴裡的東西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後嚼了嚼,咽了下去。
“哥!你……”她一笑,準備撲上去,林訊將手橫在身前,拒絕她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