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菩提機車外衣裡,露出的一點點藍襯衫,就幫他塞了回去,避免警服露出來。
塞回去後,又在他衣服上拍了拍,搖搖頭,回味般的笑著。
菩提也笑了。
林鴉鴉開門後,讓菩提進去,關上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窗簾全部關上了。
房間裡光線一下暗了不少,在這微光的氛圍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氣氛格外微妙。
菩提正用一種一轉不轉的目光,深深將她的舉止看在眼裡。
林鴉鴉對上這麼一雙深情的視線,微微愣神過後,便是甩了甩腦袋。
她對他這張好看到出塵不染的麵孔,無動於衷。
原因是,她自己的真麵容也不差,十多年來,每日早上洗漱,都能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的盛世美顏,這樣的高顏值她早就習慣了,沉浸於彆人的美色,對於林鴉鴉來說,還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
她無動於衷的瞥開視線,冷淡的問他:“說吧,你的計劃。”
他沉吟著,也不說。
她哼了一聲,看向他:“彆猶豫了,我隻會幫你這一刻,早點把你這麻煩甩出去,才是萬事大吉。”
見林鴉鴉說話露骨,不帶掩飾,他便不再客套。
“林鴉鴉,教我易容。”
“想學?”林鴉鴉挑了挑眉,“曲世祖那兒,沒人教你?”
曲世祖既然說了訓練菩提,就不會限製他的師資。
“是我沒學。”菩提倒不遮掩,老實說。
“哦,現在知道有用處了。”
“我太心急了,那會兒年輕氣盛,覺得隻要實力夠強,就能打敗彆人,易容隻是些花哨功夫。”菩提也夠真誠,心思沒有瞞著她,“可是現在,我身陷囫圇,你是知道的,我若不易容,暫且舍棄這張臉的話,怕是難纏。”
“除了易容,倒還有個方法,是毀容。”
最後兩個字音,明明是輕描淡寫,在兩人心中卻激蕩起幾圈漣漪。
幾乎是一瞬間, 菩提抬眼看著她,那麼深沉的對視幾秒,他轉頭一笑:“就近原則,既然有你這個幫手,乾嘛選擇犧牲更大的途徑呢?‘死要麵子活受罪’不是我一貫的風格。”
“看來你對我很放心。”林鴉鴉低著頭,在思慮著什麼。
看出她在猶豫,菩提問:“你怕我滅口?”
林鴉鴉看了他幾秒:“倒的確有這個顧慮。”
“好嘛。你原來在想這個。”菩提心覺好笑,眉眼間卻凝著慎重,“若非有半年前那段萍水相逢,我現在或許會對你有這個念頭,但……咱倆都是上邊欽點的重點學員,我怎麼會下這個手?一旦被上邊查起來,那不是自掘墳墓麼?”
“你想的也周到。”林鴉鴉讚賞歸讚賞,該問的還是要問,“既如此,你為何不聯係自己的隊友?你……說實話,是不是背叛了曲世祖?”
這才是林鴉鴉真正擔心的,自己目前還歸在序老門下,而序老和曲世祖算是一條線的同僚,如果菩提真的背叛了曲世祖,那自己幫他,可就純屬是個人意願了,甚至還會惹上曲世祖那邊的人。
如若她做的是有違序老意願的事,於她,不是件好事。
且,林鴉鴉根本不知道,菩提的真麵目是什麼樣。如果菩提真背叛了曲世祖,那麼,菩提所說的“怕被上邊查,不會滅她的口”,這也不是一個顧慮了。
林鴉鴉表麵上不動聲色,實則,將所有轉折都想了個透徹。她表現出來的神色,僅僅是對菩提的關心。
林鴉鴉定定的看著菩提,沒有放過他麵上一絲一毫的細節。
在隱蔽的交鋒中,菩提用輕笑聲,打破了這靜謐。
他一字一句,道:“沒有。”
林鴉鴉凝神,等待他說下文。
“我是單人行動沒錯,但也是得了曲世祖允許的,曲世祖讓我過幾年再報仇,可我等不得了。
“曲世祖就說,讓我自己出來,不派人幫我,看我能走到哪一步。”
菩提說到這兒,林鴉鴉透露出疑惑:“他說不幫你,就真不管你死活了?”
“這倒沒有,曲一在這周圍辦事,我若到了需要求救的時候,可以聯絡他,可若私下聯絡曲一,便是代表了我的單人行動失敗。這樣的話,我在曲世祖跟前的印象,將會大打折扣。”
林鴉鴉笑了一下:“可曲世祖也分明知道,你根本報不了仇,就憑你現在……”
林鴉鴉搖了搖頭,不忍打擊他:“你應該也明白了,你至今連仇人是誰都沒有明確,隻是憎惡貪官,就惹了一身腥,若我不幫你,你連現在的困境都擺脫不掉。”
林鴉鴉末尾的那句話,將菩提的心刺疼了。把菩提的自尊紮了狠狠一下,他冷哼一聲:“像你所說,不是還有毀容一條退路麼?”
菩提起身,作勢要離開林鴉鴉的家,他一邊說:“我並非一定要借助你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