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晚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怎麼了?”
丹尼爾道:“阮小姐,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
話說完之後,阮星晚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唇角輕輕抿起,沒有說話。
丹尼爾道:“你們在想顧慮什麼我都明白,就像你說的,有些事不清不楚的拖著,才是最大的傷害。而且如果小忱知道的話,他一定會為你感到開心,所以你也不用……”
阮星晚淡淡道:“其實我也不隻是為了小忱。”
“那是?”
“事情過去了已經二十年,我完全不記得以前發生的那些事,甚至不記得他到底長什麼樣。所以,他對我來說是陌生的,我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和他相處。
或許你們都覺得,我應該感到開心,可我卻從始至終都沒有感受到這份喜悅。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態,與其到時候讓雙方都鬨得尷尬彆扭,不如一開始就當作不知道。”
其實關於她說的這些,丹尼爾是理解的,隻是他從小就沒有親人,後來被威廉收養。
親人對他來說,也是陌生且沒有記憶的。
隻是因為他跟著威廉長大的原因,清楚威廉過世的妻子女兒,對他的重要性,覺得他們現在這樣僵著,也不是一個辦法,才想要再問問阮星晚的想法。
過了一會兒,丹尼爾才道:“他過幾天可能就要回英國了。”
阮星晚大概是有些意外,默了默才道:“林致安……不是還沒有找到嗎。”
“我們已經找了林致安這麼長的時間,卻依舊沒有他的消息。他要麼就是死了,要麼就是被人藏起來了,不管是哪種可能,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找到的。公司裡還積壓了很多事,不能把時間全部耗費在這裡。”
阮星晚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丹尼爾道:“更何況,我和程未,還有靳老都在這裡,林致安隻要出現,就逃不掉的。”
“你不和他一起走嗎。”
丹尼爾搖頭:“不了。”
沉默了一陣後,阮星晚道:“我走了,過兩天再來看杉杉。”
“好。”
去周氏的路上,阮星晚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完全沒注意到後麵有輛車已經跟了她很久。
開了一段距離之後,阮星晚發現路中間有路障,她剛踩了刹車,還沒來得及打方向盤,後麵一輛車就猛地撞了上來。
車由於慣性被衝出去了十幾米,阮星晚忍著腦袋劇烈的眩暈,死死踩住刹車。
等車停穩,她靠在駕駛座上,感覺眼前的景物模糊不清。
這時候,車窗被人敲響,一個男人的臉貼在玻璃上:“小姐,你沒事吧?不好意思啊,我沒注意到你突然停車了,你把門打開,我送你去醫院……”
阮星晚手剛觸上開門的按鈕,就想起周辭深曾經跟她說過的,讓她要是出了事就待在車裡,不要開門,給他電話。
阮星晚費力拿起旁邊的手機,可是還沒來得及撥通周辭深的電話,整個人的意識便越來越不模糊。
外麵的敲擊聲也越來越密集急促,一聲一聲,震得人心裡難受。
阮星晚在閉上眼睛之前,鎖死了所有門窗。
外麵,男人道:“她不開門怎麼辦?要不直接把玻璃砸了?”
男人的同伴四下看了看:“你蠢嗎,生怕彆人不知道我們是故意衝她的,後麵有車來了,趕緊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