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集團。
周雋年坐在輪椅上,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神色平靜冷淡,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助理拿著文件進來道:“周總,找到了許灣之前的合約,不過……時間已經失效了。我問了她的工作團隊,他們說兩個月前,有送續約的文件到總裁辦公室。”
周雋年沒有說話,臉色不變。
助理又道:“我再去找找。”
周雋年終於開口:“不用了。”
他轉動著輪椅到了辦公桌前:“這些事交給法務部去處理,按流程走。”
助理頷首:“是。”
周雋年又道:“新海岸的項目進行的怎麼樣了。”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已經有許多家公司看中了新海岸的發展趨勢,想要入股這個項目了。”
周雋年勾了勾唇:“回去吧。”
一個小時後,黑色轎車緩緩駛進周家。
這個曾經象征著身份與地位的宅院,如今隻剩下蕭條與淒清。
像是被人遺忘一般,不複往日光景與熱鬨。
下車後,助理推著周雋年往前。
到了二樓,路過周老爺子房間時,傭人正好抱著床單出來。
看見周雋年,她連忙道:“大少爺。”
周雋年瞥了眼她手裡的床單:“下去吧。”
傭人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周雋年自己操作著輪椅,進了周老爺子的房間。
屋子裡依舊拉著厚厚的窗簾,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隻有水滴落的聲音,一滴一滴,在空曠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周雋年打開床頭的一盞壁燈,環顧著四周,淡淡開口:“你有沒有聞到,這個屋子裡有股難聞的氣味。”
此話一出,躺在床上像是死了一半沒有任何動靜的周老爺子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什麼一般,開始拚命掙紮。
可是他忘了,他全身上下,隻有一雙眼睛能動,嘴裡發出吭哧吭哧,沉悶又粗啞的聲音,難聽到了極點。
周雋年又道:“不過也好,這麼久了,你應該聞習慣了。”
昏暗的光線中,周老爺子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瞪著他,整個眼眶和臉頰凹陷,透著病態的黑色,嘴唇乾涸裂開,再沒有半點兒往日的生殺予奪不可一世。
他每日攝入的營養,就隻有掛在床頭的輸液瓶。
除此之外,連一滴水也沒喝過。
周雋年看向他:“你是不是已經厭倦了這樣的日子了?是不是已經開始後悔,當初選錯了人。如果是辭深的話,頂多他就是殺了你,不會像這樣折磨你。”
周老爺子嘴裡發出了更多含糊不清的聲音,像是在罵他。
周雋年笑了笑:“既然你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選擇了辭深,為什麼不堅持下去呢,也就不會有這些事了。你知道你哪一步出錯了嗎。”
周雋年繼續:“你錯在,什麼都想要。你想要周氏,想要控製辭深,想要把他這顆隨時都會爆炸的定時炸彈,緊緊握在手裡,以此來和江家談條件,想讓一切都在你的安排之下發展。”
“可惜,你的能力裝不下你的野心。所以,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