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棚的喧嘩背景下,他們這一小撮人在暗影里的交鋒,並沒引起幾個人注意。
所有的目光都被籠子內的激烈搏鬥吸引,那決定着他們手中賭注輸贏,顧不得去管別人閑事。
賀青等人很難相信,世界上還有王彬這種奇葩的思維,合著還嫌面臨的危險不夠大,主動找更痛苦的死法?
李貓卻明白他的意思,這傢伙之前剛開始打黑市拳,估計是嘗到甜頭了,這是打算趁機增加點兒經驗值?
“看不出來,還挺有上進心的。”
李貓半是譏諷半是佩服的嘀咕一句,沒有阻止他。
無論如何,王彬這種抓住一切機會訓練自己,強化自己,努力變強的行為,都值得讚賞和肯定。
只是李貓不爽他,堅決不會在口頭承認。
王彬也沒指望這個死傲嬌會說好聽的,只是期待的盯着賀青,唯恐他拒絕。
賀青卻給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認定這是兩人故意的嘲諷羞辱,蔑視他擺出的威脅不夠看。
“好!非常好!老子混了那麼多年,還是頭一回見有人提這樣的要求!”
賀青眼角顫抖,兩手捏的指骨爆響,怒極而笑,“既然這樣,要不成全你,還真會讓人給看扁了!你等着吧,馬上就輪到你上場!”
他也不去想兩人到底是為什麼來,總之這口氣必須先出了再說。
揮手招呼六名打手盯緊了王彬,他劈手奪過一部對講機呼喝幾聲。
幾秒鐘后,就見籠子外面的裁判忽然一個箭步竄上去,用鑰匙打開鎖頭,衝著正準備最後絕殺的兩名格鬥者吆喝兩人,兩人當即停止動作。
周圍的看客們齊齊愕然,隨即嘩然大叫。
“搞什麼?!眼看就要分勝負了,你特么忽然叫停,玩鬧呢?”
“特么的,老子賠了好幾場,好不容易賭對了一次,狗日的半道插一杠子,坑錢啊!”
“混蛋,誰讓你們停下的,繼續打!不分出勝負,哪一個也不準離開!”
“姓賀的是怎麼辦事的,他這場子還想不想開了?媽了個巴子的,敢叫老子不痛快!”
……
爭先恐後的喝罵聲沸反盈天,半點不弱於之前的助威,又經過四周山壁的折射,幾乎有掀翻頂棚的架勢。
但凡能進這種場子,看非法比賽賭博的,非富即貴,至少也是地方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們慣常凌駕於普通民眾之上,享受慣了別人的阿諛奉承,到這裡來盡情發泄變態的獸慾,跟行房半道兒被人打擾一樣的憤怒。
加之關係到數額巨大的賭注,所有人都不肯吃虧,眼瞅着秩序即將失去控制。
就見賀青一個箭步衝到籠子前,讓燈光把他照耀的足夠清晰,手拿麥克風高叫一聲:“請安靜,我這就給大家合理的解釋。”
被調高功率的揚聲器里發出隆隆巨響,登時把所有喧嘩全部壓下去,人群出現短暫的寂靜。
賀青顯然很擅長控制局面和氣氛,不給觀眾們反應過來哄鬧的機會,馬上接着道:“我給諸位準備更加精彩的節目,足以補償給大家造成的不愉快。另外,上一場的賭注依然有效,諸位可以選擇重新下注,或者接受本會所的兩成溢價賠償。”
他還是不等追問泛起,指揮着一道燈光落在王彬身上,呵呵冷笑道:“這位自稱是陳少的朋友,很瞧不起咱們場子的節目,認為是小孩子過家家,水平太低。因此,他想親自上場給做一次示範,並且,不設底線!”
燈光下,王彬的模樣展露無遺。
他體型修長高大,姿態挺拔英武,打眼一看就不是平時蠅營狗苟那類俗人,並有一股子超然出眾的氣質。
這足以把在場絕大多數人比成土狗,也更加的招人嫉恨。
因此,一聽他要上場,當即即有多半人興奮的嗷嗷大叫。
再一聽不設底線,餘下的人也顧不上抗議,紛紛露出嗜血的狂熱,狂吼不已。
沒底線,意味着戰鬥中可以打死人!
原本黃金時代緊守的最後底線不要了,必將貢獻出平時他們百般要求而不可得的最刺激場面。
人的獸性走到極端,便是欣賞對同類的殘酷虐殺。
叫好聲喧騰了足有兩三分鐘,賀青滿意的喜笑顏開,頻頻點頭致意。
但當他再次看向王彬時,卻沒有看到預料中的驚慌害怕,反倒在那張淡定到討厭的臉上,發現一抹反常的興奮!
“媽的,今天真是碰到怪物了!”
賀青本能的將其看做是神經病一類,不然也是精神變態的高手,要不怎麼能面對數百人巴不得他去死的狂熱氣氛,竟表現出如此的情緒?
拿槍頂着王彬的四名打手,都開始心裡打怵,手心裡出汗,先前以眾凌寡的得意殘忍,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