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個命令與之前決策相左,一名副手當即提出疑問:“隊長,剛剛不是說要等他們那邊先弄出動靜來,再趁機行動,怎麼……”
段長風輕輕擺手:“情況有些變化,我對於敵情的判斷稍微有點偏差。”
一般來說,他其實不用對手下們做詳細解釋,軍人尤其是精銳戰士,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老在戰鬥的緊要關頭問東問西,得活活打死。
不過段長風帶領里一段時間世界的冒險者新手,重新拾起從頭培育手下的工作,加上要對付的是非人類的怪物,耐心要好上許多,也有更深層的用意。
時間緊迫,他只能揀適當的說:“我懷疑這次的喪屍危機只是開始,盡量獲取第一手作戰經驗,儘可能得到相關研究樣本,對於我們和國家日後部署應對非常重要。”
副手認同的點點頭:“我就說嘛,憑咱們‘猛虎’的實力,怎麼能躲在‘飛龍’和一幫外來小子的身後當後援?隊長的決策相當英明。”
傲氣,是段長風在兩個世界里的手下共有的特性,尤其是當前的“猛虎”特戰隊,人人心氣兒那個高,憋着一股勁要和“飛龍”見個高低。自家才是第一支趕來作戰的精英部隊,最大的功勞當然不能讓後來者搶了去。
其餘隊員們熱烈的應和,求戰之心異常強烈。
段長風順水推舟,領着他們從最近一處改成市場的人防工程入口進入。
指揮部中,大隊長馬上看到“猛虎”的異常行動,氣憤的一拍桌子叫道:“簡直太亂來了,把命令當兒戲,他段長風還有沒有一點組織紀律性?”
許少將眼波一閃,淡然道:“他們肯積極主動也是好事,畢竟身在一線,把握戰機非常重要。”
“那也得先請示之後再做行動啊!”
大隊長覺得自己被無視了,本來兩支特戰隊一直在相互別苗頭,這次機會難得,他很想踩在段長風頭上盡情使喚一把對方,結果那傢伙不按常理出牌!
許少將微微一笑,沒有接下這個話茬。
看上去大隊長說得很正確,可“猛虎”畢竟不是他的嫡系,另外通過某些渠道,許少將也了解到一些大隊長不知道的情況,段長風的身份沒那麼簡單,未來晉陞到軍方核心的機會很大。
因為一時置氣,和一位前途遠大的優秀軍官結下仇怨,是非常不明智的,即便要做些小動作,也得適可而止。
沒有許少將支持,大隊長只能徒喚奈何,他有心讓自己的麾下也立即投入進去,可看了看短短的交火中,“飛龍”特戰隊的傷亡情況,頓時肉疼的直想掀桌子。
“媽的,老子先忍過這一回!”
大隊長咬牙切齒,捏着拳頭暗暗發狠。
陳鋒五個人自然不清楚兩邊的算計,他們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當前的戰鬥當中。
喪屍犬群湧出過後的地下通道,捲簾門被直接撕碎破開,鋼筋骨架茬口鋒利猙獰,上面掛有刮擦留下的皮肉。鋁合金片被毒液腐蝕后變為灰黑酥軟,吳偉斌用斧頭輕輕一敲,便成片的簌簌落下。
弧形的下行匝道光線暗淡,地面被鋒利爪子刨抓的碎爛,遍布細小水泥塊,戰靴踩上去唰啦唰啦直響,在詭異的寂靜中聽上去格外刺耳。
陳鋒很不喜歡這種環境,讓他想起第一次進入死寂的小鎮和地下實驗室的經歷。
無形的恐懼隨着記憶漫卷心頭,令人渾身繃緊,精神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呼吸都變得急促而短淺,有種缺氧的窒息感。
“嗯?還在用精神干擾這一招?”
陳鋒立即警醒,抬手朝着黑暗中“砰”的一槍。
爆響激蕩,嗡嗡回聲不絕,猶如劈開濃霧的雪亮光芒,登時將眾人心底的那股壓抑清掃一空。
大眼渾身出了一層細汗,破口罵道:“奶奶個腿的,這傢伙沒完沒了了,等見上面,哥們非好好請它吃一頓大菠蘿不可!”
就在方才一剎那,他差點再次陷入幻覺,有了迷霧深淵的經歷,明明覺出不對勁,可始終無法自己掙脫出來,多虧陳鋒一槍驚醒。
陳鋒挑眉冷笑:“它肯定是黔驢技窮了,翻來覆去就這麼幾招,小心點一定能扛過去。”
李貓道:“這正好讓我們確定走對了路,真不知道是聰明還是愚蠢!”
“也有可能是故意挖坑讓咱們往裡跳呢?”王彬提出異議,擺明是故意的。
“將計就計,見招拆招!”李貓目光幽幽,信心十足,“它能打的牌已經不多了,最終還是要面對面的戰一場,沒什麼好怕的!”
陳鋒回身看看拐角和出口雨棚遮擋住了視線,斷然道:“全體着甲,爭取一戰解決問題!”
無人窺視,特別是避開許少將、大隊長他們的眼線,面對即將到來的決戰,他們不能再藏着掖着,必須全力以赴。
五個人各自換裝外骨骼裝甲,腳步沉重的向里推進。
彎曲匝道長度一般,進入地下大約十米后改為平行,正對着大約有兩百米的空間,藉助閃爍不定的應急燈光線,可見兩側向上的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