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喜聞樂見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捲簾門一拉到底,秋鴻隨手丟開電動車,小牛大夫手疾眼快,一把接住了小心靠放到櫃檯邊,然後低眉順眼的彎着腰候在邊上,大氣兒都不敢喘的德行。
關鍵他身形還又高又壯,張開兩條臂膀能跟小號兒狗熊有一拼,此時卻做鵪鶉樣兒,反差之大,着實令人發噱。
秋鴻好似早已預料到,一眼瞅見了擺在接診台後面的藤椅,邁開長腿扭動腰肢晃過去,那陡然顯出的妖魅風情,連寬鬆長衣都無法遮掩,看的小牛大夫兩眼發直,瞪圓牛眼,狂吞口水,雙手握拳,身子打顫。
“妖精,你就是要命的活祖宗!”
他心中哀嘆,乾眼饞沒法兒上手,這特么真叫絕世的折磨。
可巧正在這時,大概秋鴻動作幅度稍微有點兒大,正牽拉到腿上的傷口,一股鑽心疼痛襲來,頓時失去平衡,哀婉的呻吟一聲,就要歪道。
小牛大夫給她叫的差點兒魂都飛走,眼瞅人要摔倒,頓時忘了她到底有多麼強悍的伸手,條件反射一般嗖的竄過去,一把扶住她不盈一握的纖纖腰肢,輕輕放在藤椅上。
短短兩個動作,前後加起來能有五秒鐘,他居然緊張出一身透汗,臉漲得跟關公相仿,這要是在二次元動漫中,頭頂必定多出一串沸騰的蒸汽。
“嘎吱、嘎吱……”
藤椅前後搖動,逍遙熨帖,令人得以全面放鬆筋骨。
秋鴻舒爽的一聲嘆息,那充滿繾綣韻味的滿足聲線,好似一根羽毛伸到人的心底下撓痒痒。
小牛大夫渾身打個冷戰,兩腿發軟,幾乎無法支撐強壯的上身,渾身血液卻都似在一股無形力量之下,咕嚕嚕涌動向小腹與兩胯之間,眼瞅着就要支起帳篷。
他知道那後果有多嚴重,趕緊兩手拚命壓制,腰彎的好似大蝦,哭唧唧的哀嘆道:“姑奶奶,你到底要鬧哪樣,痛快點兒行不,想要小弟的命,直接下刀子還爽快些!”
秋鴻抬起頭來,剪水雙眸似笑非笑的瞟着他,只看得可憐傢伙幾乎要躬身成九十度以下,把那肥碩肚皮里腸子都要擠出來,才滿意的微微點頭,呼啦一下掀開長衣,露出修長的雙腿。
小牛大夫只覺得眼前一抹驚心動魄的亮白閃耀,毫不遲疑閉眼、扭頭,拒絕觀看,他只當是這姑奶奶還沒玩夠,要用這種方式繼續考驗自己呢。
卻聽到秋鴻沒好氣的叱道:“夯貨,你閉着眼怎麼給我治傷?”
“智商?我的本來也沒多高,怎麼給你……啊,你受傷了?!”
小牛大夫雲山霧罩的嘀咕兩句,驀地職業素質搶佔上風,如同被潑了一盆子冰水,整個人瞬間恢復冷靜,兩眼唰唰放光瞪過去,立刻看到了那道正在滲出暗紅血漬的傷口。
隔着包紮的絲巾,他似乎能看到傷口的真容,胡蘿蔔也似的手指一晃,一把錚亮的手術刀亮出來,極快的一揮,精準掃斷絲巾,卻沒傷到丁點兒皮膚。
經過一路折騰,原本撒了秘制金瘡葯的傷口被顛簸綻開,血水沖走了藥粉,浸透絲巾,還在不住的往外滲出,看樣子遠遠沒有凝固的意思。
小牛大夫一看那古怪的顏色,表情格外的凝重,倒吸涼氣驚嘆道:“好利害的毒!”
以他的專業水準,打眼就能看出那是經過緊急清創處理過,以他所知秋鴻的反應,連一秒鐘都不會耽擱。
理論上,毒素應該沒有來得及滲透才對,瞬間切掉一層皮肉之後,新鮮的肌肉組織在強力藥物下,會很快止血結痂。
除非,那毒素除了固有的血液傳播,還有其他的方式侵害?
小牛大夫的大腦全速運轉起來,專業人士的本能全面復蘇,周身沸騰起一股子與顧英男頗為相似的氣息。
他掏出個袖珍手電,照着創口死死盯了足有一分鐘,驀地揮手拈來一根棉棒,在滲出液上一沾即走,秋鴻竟沒感覺到!
他行走如風,幾步來到邊角葯架邊,熊掌在框子上用力一擠,足有兩三百斤重的陳舊實木架子應聲平移,露出一道門戶。
裡面燈光應聲點亮,換氣扇嗡嗡的聲響隨即傳來,秋鴻側頭看去,赫然是一間空間狹小但各種器械設備俱全的小型實驗室!
小牛大夫轉回頭,表情庄肅的沖她用力一點:“稍等片刻,馬上就有結果!”
一句交代過去,立刻渾然忘我,就連那裸露在外的誘人大腿也無心欣賞。
秋鴻眯眼微笑,心中暗嘆,這才是一個真正的職業者應有的素養,平時可以動搖可以猥瑣,可以任人揉搓,但絕不背棄自己的專業與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