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五人表現出足夠的謹慎,果斷放棄繼續搜索陳鋒兩人,選了兩處相距不遠的建築形成犄角協防,面向山區,嚴陣以待。
無一例外的,五人手裡都沒拿出火器裝備,頂多一把貼身軍刺。
但隨着他們的警戒姿態展開,原先或壓抑或收斂的暴虐氣息開始展露無遺。
他們的軀體溫度開始升高,釋放出的無形輻射場擾動周邊,影響體積比普通人大了十倍,強度也是如此,代表着每一具身體能爆發的氣血力量之高,遠超尋常。
隔着那麼老遠,陳鋒細心感知到五個清晰的信號源,更分辨出其混亂與躁動的鮮明特徵。
“這五個傢伙強化的技術很一般啊!要麼打的葯質量太次,要麼是手術做的不咋成功,用來對付一般人還湊合,想要設套來坑人……呵呵。”
陳鋒嘴角上翹,露出些許不屑。
到底是不成熟的技術成果,比起冒險者們使用的完美藥劑,以千百次戰陣廝殺來磨礪催化,徹底與身體契合併良性增長后的狀態,真是天差地遠。
顧英男曾經用譏諷的口吻評價他們這類強化者:“西方人骨子裡還是機械論為核心,以生物學為綱領建立所謂的現代醫療體系,其實根本算不上真正的醫學。他們不明白人類自然形成的身體構造,是遠高於一切已知干預技術,外星人的基因樹都無法比擬的完美體系。醫學起到的作用永遠是輔助與疏導,而非粗暴生硬的橫加干涉和改造,其結果終究是不斷的劣化,並最終導致健康系統的崩潰。”
太專業的東西一般人聽不懂,陳鋒是通過感知每人的輻射場,看其是否平衡穩定,來判斷其健康與否、強化成敗。
這是綜合了多人的經驗與知識傳授的結果。
阿唐以精英戰士的隱匿控制角度,吳偉斌從國術氣血論的方法,加上顧英男的中醫平衡學說,從表徵層面直接跨越複雜的理論體系。
由此他可以斷定,那五人縱然表現出非人的強大體質、體力乃至武力,其缺陷明顯而偏差巨大,漏洞多多。
所以他一點都不緊張。
李貓小聲吐槽:“人家的埋伏根本不是沖咱們來的,你當然不用緊張。”
陳鋒無聲一樂,看熱鬧當然不嫌事兒大,反正來的追兵都是敵人,管他們去死啊!
毒氣瀰漫、輻射躁動的環境下,兩個人無聲無息的潛伏。
山谷中,成群結隊的追兵紛至沓來。
被鬼臉刺客和復活喪屍嚇着的各支隊伍,除了最開始冒險擊殺行動緩慢的七隻殘破喪屍外,由熊大變異而成的強壯傢伙是刀槍不入,怎麼打都不死!
眾人手裡又沒準備火箭筒和手雷炸彈,只憑一兩把短火器和刀子匕首,除了蹭掉點兒皮、打掉點肉之外,熊大喪屍渾然無事一般,嗷嗷嘶吼着橫衝直撞,所到之處樹木摧折、山石崩碎,聲勢猛惡,不可阻擋!
短短几公里的直線山路上,近十名追擊者被熊大追上慘遭毒手,其中五人身體保持完好,被抓撓撕咬后迅速喪屍化,跟在後頭跌跌撞撞的窮追不捨,把分散於兩側的各支隊伍驅趕如羊群,亂紛紛湧向這邊。
他們不是沒想過分頭逃竄,這片風景區也沒那些懸崖絕壁死胡同,完全可以朝着四面八方散開。
當一支隊伍頭目莫名其妙的掛掉,不是傻子都看出有人暗地裡搗鬼,此路不通。
另外也是受到當下環境的影像,每個人的精神思維似乎都不夠清醒,羊群效應被極致放大,他們下意識的湊堆兒抱團,覺得人多力量大,這樣就能避免被各個擊破。
眾多隊伍分為兩路翻山越嶺的跑來,在風景區入口處的建築區會和,爭先恐後的跑下山坡,總人數看上去還有三十多號,一個個汗流浹背灰頭土臉,狼狽至極。
有幾人就從陳鋒兩個潛伏的廢墟邊擦身而過,匆忙之中甚至都沒誰往裡頭看一眼,有的還下意識躲避開來,對那些冒着怪味的淡淡煙氣極為忌憚。
腳步聲凌亂,草木被踩的嘁哩喀喳折斷,撕扯的草葉踢飛在半空,根基鬆動的石頭咕嚕嚕滾落,一片混雜。
藏在酒店樓頂的三人組看到這一幕,瘦子的眉頭擰成個疙瘩,表情嚴肅。
壯實頭目嘴角抽搐,脫口罵道:“特么的,果然有鬼啊!”
加上熊大總共十個喪屍,紛紛追着人群從樹林間竄出來,一個個渾身衣服碎爛,露出黑褐色的皮肉,乾瘦許多的身材彷彿蘊藏着無窮力量,筆直衝撞下,碗口粗的松樹應聲而折!
縱跳敏捷程度超過劉翔,這特么比原來活着的時候要靈活強大的多啊!
尤其是熊大,幾公里路走下來,這廝只剩下一條褲衩兒,上身肌肉膨脹的妥妥兒是小號綠巨人,胳膊都有純凈水桶那麼粗你敢信?
斗大腦袋像是直接裝在脖子上,裂開血盆大口裡噴着熱氣,血色唾液肆意飛灑,落到花葉表面居然嗞嗞的腐蝕冒煙!
它們從後方呈弧形包圍網狀兜過來,擺明了是要將眾人一鍋端的架勢。
疤臉承認有鬼,是發現它們的行動明顯有組織指揮的特徵,這跟之前了解的一切真假難辨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啊!
活人他們能放手開干,這喪屍活死人……尼瑪太危險了好不好,稍微不注意蹭破點兒皮都可能感染啊!
他們努力在人群和後方山林間搜索,沒有找到疑似操控者的存在。
這進一步坐實了“有鬼”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