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傅時禮臉上染上了幾分慍怒,他怒斥完後,又冷著臉道:“以後不許再來這裡。”
男人做主決定的事,不容女人置喙。
隻是,這突如其來的決斷讓白臻有些難以接受,她急急開口:“傅時禮,你有什麼權利?”
權利!
他當然有權利。
然,就在傅時禮想要說話之時,手機震動聲響起。白臻微微一愣,看清是醫院那邊打來的電話後連忙接起。
“喂!”
“是白小姐嗎?你的父親,剛才突發心功能衰竭,室顫之後心臟停跳。很遺憾,醫生儘力搶救了……”
什麼?
不!
白天不是還好好的。
不是說了湊滿二十萬就能治好的?
她快要湊到了啊。
隻差一點點就可以做手術了啊。
不會的。
爸爸他不會死的。
下一秒,白臻衝出了門,她慌亂的站在馬路邊,六神無主的攔著出租。
此刻,老天爺就像是故意要與她作對一般,過往的出租車沒有一輛停下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白臻臉上的驚懼愈來愈盛,到最後,她紅了眼眶,嗚咽著絕望的跪坐到了冰涼的地麵之上。
“上車!”傅時禮緩緩地將車停到了她的麵前。
白臻愣愣地抬起頭。
“我叫你上車,聽不懂嗎?”
踉蹌著,她開了車門,上車後,她看向傅時禮,聲音止不住的顫抖:“爸爸沒有死對不對?爸爸不會死的對不對?”
男人本想冷冷地踩她一下,順道嘲諷一下白正雄‘壞事做儘,如今報應到頭’,可看著白臻此刻的模樣,他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沉默時,她支離破碎的聲兒又斷斷續續的響起:“都死了!都死了!我在乎的,我要的,一個個都離開了我。”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倫。”男人淡淡開口道。
……
醫院病房。
佝僂蒼老的老人安靜的閉著眼睛,若非旁邊的儀器顯示著心跳已經停止。白臻差一點以為,白正雄隻是睡著了。
睡醒了,會如平常一樣睜開眼。
“爸,你醒醒好不好?我們回家好不好?爸……”她顫著手,握住了白正雄的掌心。
溫熱的觸感一點點變的冰涼,老人軟乎的手掌也開始變得僵硬。
“爸,你起來,你彆這樣,你起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彆丟下我一個人。爸……”白臻失控了,她起身瘋狂的拉著白正雄,想要他睜開眼,他要他看看她。
門外,傅時禮看著這一切。
他抿了抿涼薄的唇,緩步朝著白臻走去。
近身後,拉起她道:“冷靜點。”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白臻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衝著他怒吼著:“是啊,你那麼恨我爸,他死了,你該高興了吧?”
“我什麼都沒有了,你看看現在的我,什麼都沒有了,你是不是很痛快!你傅時禮多了不起?操控彆人的人生,把我,把我爸爸玩弄在股掌之中。我爸他死了,你是不是覺得大仇得報?”
白臻濕紅了眼眶,她的整張臉,從今晚初見時帶著幾分醉意的嫣紅色到了青紫,最後又變成了沒了絲毫生氣的慘白。
傅時禮已經見識過太多次白臻絕望時刻的模樣,見到了太多次,多到了他以為再次見到之時會麻木。
會沒有任何反應。
會如她所說,白正雄死了,她痛苦,他會覺得痛快。
可,如今他卻感覺不到一絲快意。
甚至隻剩下的心慌與煩躁。
他不想,不願看到她這副模樣。
“跟我回去……”男人終於忍不住開口。
回去?
回哪兒?
她還能去哪兒?
“傅時禮,我求求你,放過我吧?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痛苦的快要無法呼吸,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