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百姓一聽到何子期要帶楊誌走,他們慌忙攏過來,把附近堵的水泄不通,看著攏過來的眾人,楊誌低頭對何子期笑道:“無妨!你自去吧!”
楊誌說完,輕輕推開何子期,那些百姓沒人敢上來綁他,而楊誌則分開人群率先朝著開封府衙去了。
眾人跟在楊誌後麵,何子期看著楊誌的背影不由歎息一聲,這又是何苦呢?
何子期明白楊誌怕連累那些百姓所以才甘願自首,而在剛才楊誌曾在他耳邊偷偷說了一句話,楊誌囑咐他希望他能夠把酒店欠的錢給結了。
何子期搖搖頭自去楊誌所住的酒店了,而楊誌等人則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開封府府衙。
此刻開封府早已經得到了消息,說原殿帥府製使楊誌殺死了沒毛大蟲牛二。
府尹蔡紹正在衙內當值,聽說這件事情之後,他讓人將楊誌等人帶了上來。
楊誌拿著刀上了廳,到了廳堂之上,他把刀放在麵前對著蔡紹叩首道:“大人在上,小人楊誌,本是殿帥府製使,因為丟了花石綱,被剝奪官職。近日在東京用光了盤纏,所以拿著祖傳寶刀在街上叫賣,期望換些盤纏,誰料遇到牛二,牛二對小人百般刁難,又用拳打小人。小人一時沒有忍住,將他殺了,這些百姓都是人證。”
楊誌將這殺牛二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之後,眾百姓亦都替楊誌說些好話,蔡紹聽眾人說完之後,他一拍驚堂木說道:“既然你來自首,事情說的也清楚,也算可憐。你們把證詞都給我記錄好,然後帶著他去凶案現場察看。”
左右衙役吏員聽到府尹蔡紹的話之後,衙役們取來長枷將楊誌枷了,由兩名開封府的吏員帶了一名仵作和衙役,監押著楊誌浩浩蕩蕩的去天橋邊的案發現場檢驗了,忙忙碌碌一天吏員們已經查探清楚。
該拿的證物拿了,該寫的文案也寫好了,回到府衙之後,吏員將文書遞給蔡紹,蔡紹看了文書之後,然後讓左右先把楊誌壓入死囚牢裡。
當日退了堂,蔡紹回到後堂心緒不寧,他看著楊誌的案子的文書,揉了揉額頭,蔡紹在早年間曾接受過楊誌父親的恩惠,當然這件事並沒有人知道,即使是楊誌也不知道,如今恩人之子入獄,他不幫一把的話,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不過想要幫楊誌也不太容易,那個牛二據說和高俅有些關係,當初他因為林衝的案子就得罪過一次高俅,看來今天又得得罪高俅一次了。
蔡紹搖搖頭,他倒不是怕高俅,因為開封府尹的官職可不比高俅低,而且他更是與蔡京關係親近,蔡紹想到這裡,他寫了一封信讓人送給高俅,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讓高俅不要摻和這件事。
送信的人到了太尉府呈上了書信,高俅打開信看完之後,他不由眉頭緊皺,沒想到白天被他哄走的楊誌竟然是和這個蔡紹有關係,要知道這蔡紹的能量之大,可不是他一個靠踢蹴鞠踢上來的太尉可比的。
楊誌落地如此境地可以說和高俅有很大的關係,高俅自知理虧,所以他不會因為一個牛二再去主動得罪蔡紹這種人物。高俅讓送信的人回去轉告蔡紹放心就是,送信人得了口信自回去了。
而楊誌被押到死囚牢裡之後並沒有受欺負,那些押牢、禁子、節級聽說是楊誌殺死了沒毛大蟲牛二後,都敬佩他是個英雄,所以都很照顧他。
而住在天漢州橋路下的老百姓,他們因為楊誌殺了牛二,也算是讓他們擺脫了牛二的支配,所以這些人也都自發的湊了些銀兩,給楊誌買飯吃。
何子期聽說楊誌被關押死牢之後,又打聽到楊誌的情況似乎還不錯,於是他就找來張三與李四二人,他拖二人拿些銀錢給楊誌在衙門裡上下打點。
其實這些都是多餘的,因為蔡紹有心救楊誌,楊誌又怎麼會有事呢?第二日,蔡紹找來了府衙內的推司道:“這個楊誌,我看他也是個人物,又是老令公之後,雖然殺了人,但也算是為街上百姓除了一害,這牛二家又沒苦主,所以你把文書改輕一些。”
推司明白蔡紹的意思,把責任都推到了牛二身上,說牛二欺淩楊誌,楊誌因為反抗,一時誤殺了牛二。
蔡紹看了之後,他讓人當廳除了楊誌的長枷,打了二十脊棍,又喚來文墨匠人給楊誌刺了兩行金印,刺配大名府留守司充軍,而那口金刀則由官府收了。
蔡紹當廳押了文牒,派了兩個防送公人,而楊誌則披戴上了長枷。戴好長枷後,蔡紹吩咐兩個公人監押著楊誌取路去大名府了。
看著楊誌被押解走了,蔡紹歎了一口氣,自己也算是儘力了,畢竟殺人可是大罪,能夠刺配充軍已經是最好的下場了。蔡紹之所以這麼快就把楊誌的案子結了,是因為他擔心夜長夢多。
蔡紹這個人做的很周到,不但給楊誌的死罪做成了活罪,還親自給大名府的府尹寫了一封信,打好了招呼,這楊誌去了大名府也不至於被折磨。
不說蔡紹自去忙碌,且說楊誌被兩名公人押解著出了東京城,剛到城門處天漢州路的幾個大戶斂些銀兩錢物,早已經等候多時,這些人見楊誌到來,他們立刻迎了上去,連同兩個公人一同到城門處的酒店裡吃了些酒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