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婆冷笑不止,她雙手叉腰,忽然破口大罵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娘火眼金睛!你以為剛才押司努嘴的時候老娘沒看到?你說你,不幫我說和他們兩個,反而勸押司走!你真是找打!”
說著話,閻婆就跳起身來,對著那唐牛兒劈頭蓋臉就是罵,然後連推帶搡的。唐牛兒不敢還手,踉踉蹌蹌被閻婆從二樓搡到了樓下。
唐牛兒被搡的有些煩了道:“你乾什麼趕我走?知縣真的有事要找押司,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閻婆呸的用口水吐到唐牛兒的臉上喝道:“你不知道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麼?你在在這裡胡亂言語,老娘就是要打你這個賊頭賊腦的東西!”
唐牛兒被閻婆這樣一弄也生氣了,他不信邪,把臉貼過去拍著臉說道:“你打!你打!你再打一下試試!”
本來唐牛兒就是抹不開皮麵,強行找台階下,而那閻婆已經喝醉了,哪裡知道這些,她乘著酒興,張開五指,啪一下就打了唐牛兒臉上一個大嘴巴子,然後直接把唐牛兒從家中推了出去。
那唐牛兒吃了這一掌,他沒想到閻婆竟然真的敢打他,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閻婆已經把門從裡麵鎖了,唐牛兒進不去,於是他站在門前衝裡麵大叫道:“老不死的!你給我等著!我要不是看押司的麵皮子,今天我定讓你這屋裡粉碎!你給我走著瞧,我要是不殺了你,我就不姓唐!”
唐牛兒在哪裡跳著腳,大罵了一陣,罵了一陣之後,他氣衝衝的走了,他也就是說說氣話,若是讓他真個殺了閻婆,他也是不敢的。
閻婆聽的門外唐牛兒走了,她再回到樓上看著宋江道:“押司,不是我說你,以後少和這種破爛戶來往了,他就隻會搬弄是非呈口舌之利!像他這種人,早晚都是橫死街頭的主!”
宋江被閻婆這樣一說,他這一次倒是真的無法抽身了,他在心中歎息一聲,閻婆又絮絮叨叨說道:“押司,你也不要在心裡埋怨我,老身隻是想讓你和婆惜好好溫存一番。你們小兩口已經多日不見,也早些睡吧。”
閻婆勸宋江早些和閻婆惜休息,她自己收拾杯盤下樓去了,宋江見閻婆走後。他不由樓上自尋思起來,如今夜已深,沒有彆處可去,他也隻得在這裡睡一晚了。
本來宋江對那些風言風語將信將疑,畢竟他不曾真的看到閻婆惜與張文遠二人苟且,於是他不由想起看一看這閻婆惜今夜的表現。
這是宋江給閻婆惜一個台階,宋江為人從來都不會把事情做絕,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然而宋江給閻婆惜台階下,但是閻婆惜卻並不領情,當時已經到了二更天氣,那閻婆惜也不脫衣裳,在床上自倚了繡枕,扭過身,麵朝裡看著牆壁自睡了。
宋江見閻婆惜如此,他不由歎息一聲,這閻婆惜全不理睬他,宋江本想在椅子上坐一晚上,但是他今日吃了好幾杯酒,打熬不住,坐在椅子上,險些摔倒,沒辦法他也隻能上床去睡。
他把頭上巾幘除下,放在桌子上,然後脫下上蓋衣裳,搭在衣架上。腰裡解下鸞帶,鸞帶上有一把解衣刀和招文袋,都掛在床邊欄杆上,收拾整潔後,宋江躺在床上也睡了。
二人雖然同床,但卻異夢,這一夜宋江做了一個夢,夢裡一片漆黑,卻有女人的笑聲縈繞身後,他怎麼也找不到那個女人,也找不到那個笑聲,笑聲越來越大,漸漸地變得淒慘恐怖。
宋江心中有些害怕,他跑啊跑,然而無論他怎麼跑,那笑聲就在他的耳邊,聲音越來越大,宋江默然睜開眼睛,原來是一場夢。
他抬手擦了額頭的冷汗,剛才那個夢嚇壞了他,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又聽到了女人的笑聲。
宋江手停頓了一下,他急忙扭頭一看,原來是閻婆惜正坐在床邊冷笑,宋江心裡氣悶,不知道這女子發什麼瘋笑什麼笑。
自古有言歡娛嫌夜短,寂莫恨更長。宋江本想睡覺,但是閻婆惜一直在笑,他又沒辦法睡,眼看著到了三更四更,宋江也不打算睡了。
他從床上起來,麵盆裡冷水洗了臉,穿好了衣裳,帶了巾幘,想起閻婆惜冷笑不止,他再也忍不住,便開口罵道:“你這賊婆娘好生無禮!”
閻婆惜此刻也坐著,她聽得宋江罵她,也不生氣,隻見她扭過身嗬嗬笑道:“你也不害臊,好意思罵我?”
宋江沒想到閻婆惜竟然還敢回嘴,他更生氣了,然而宋江又不能打女人,所以他看看天色將近五更,於是起身就準備走,然而他一走卻找不到自己的鸞帶和招文袋了!這下宋江可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