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慮再三,最後將這裡的事情寫成一封信投遞到東京城中蔡京府邸。蔡京看到信後,簡直暴跳如雷,他千算萬算沒想到宋江沒去打曾頭市,反而招惹大名府。
“這幫草寇,真是豈有此理!”蔡京作為三朝老臣,朝堂上的不倒翁,他一生氣自然比之天子也不差什麼。
當下他將樞密院,兵部,三衙太尉等人都喊到了太師府中商議征討梁山事宜。
然而那些大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們知道,如果這件事成了是大功一件,如果輸了,恐怕要受牽連。
蔡京不比天子,天子是過後就忘的記性,可這蔡京人老鬼精,那記憶力好著呢。
蔡京看眾人都不說話,他吹胡子瞪眼罵道:“平時不都是挺能耐的麼?如今怎麼都不說話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人出聲說道:“蔡相,小人保舉一人,可除梁山賊寇?”
眾人聞言不由看向出聲之人,說話的那個人,站在最靠門的地方,這說明這個人官職不高,而在看那人模樣,卻是卷發赤須,臉如鍋底向外突出,是又黑又醜,更重要的是,因為他的臉型,導致他的鼻孔向天上翻著,總之一句話十分醜陋。
眾人見他說話之後,立刻竊竊私語起來,有人低聲道:“怎麼是他?誰把這個醜鬼給喊來了!”
“他是城門校尉,負責南城防衛,所以可能是兵部的人喊他過來的吧。”
“哦這樣啊……”
眾人竊竊私語,然而大廳不大,難免傳入那人的耳朵裡,隻是那人似乎對這些話早習以為常,所以對於這些言論,他不為所動。
蔡京盯著那人看了一會兒,然後猛然想起來一個人道:“你是宣讚?”
“正是。”
宣讚,武狀元出身。每年遼使來時,都會與大宋帝國甲士比拚武藝,而宣讚憑借一手連珠箭贏了大遼的武者,為此天子賜婚讓他取了宗室之女,從此成了郡馬爺。
本來成了郡馬之後,他應該平步青雲才對,然而因為他長的實在是太醜,郡主不堪最後竟然自殺死了,這讓宣讚一下跌入穀底,從此處處受排擠。
整個東京城都知道他宣讚,不是因為他的武藝,而是因為他的醜。而醜郡馬也成了宣讚的代名詞。
蔡京其實也不喜歡宣讚,因為每次看到宣讚後,蔡京都懷疑這世界上怎麼有如此醜的人呢。
大宋帝國崇文尚美,而宣讚的醜在這些上流人士的眼睛裡便是原罪。而就是因為這個,宣讚便隻能處處碰壁,處處不如意。
“你說你有辦法滅了梁山?你說說有什麼辦法?”蔡京不喜宣讚,但是對於梁山他更不喜。大名府的梁中書是他的女婿,梁山打大名府就是在打他蔡京的臉一樣。
“蔡相容秉,在卑職看來,朝廷屢次征剿梁山失利皆因用人不當罷了!”宣讚這話一出口,高俅一下子就坐不住了,這宣讚不是指桑罵槐麼。
就在高俅準備刁難宣讚的時候,蔡京卻來了興趣問道:“哦,似你看來,可有什麼人推薦?”
“卑職有個相識,可當此任。”宣讚說完,人群裡一下子炸了鍋,高俅更是忍不住說道:“嗬嗬,我道你有什麼高談闊論,原來是懷著這種心思啊!”
宣讚不理會高俅的擠兌,他繼續對蔡京說道:“蔡相,我所舉薦之人乃是義勇武安王關聖帝君的嫡係子孫。此人模樣與其祖相似,一把青龍偃月刀用的出神入化,因此江湖人稱大刀關勝。他自幼讀兵書,更萬夫不當之勇,若能拜為上將,定可掃清梁山水寨,剿滅背國狂徒。”
“關聖帝君的後人?”高俅哈哈哈一笑道:“郡馬怕不是說笑呢吧,當年鄧艾偷渡陰平,後主劉禪降魏,關聖帝君後人為龐德之子龐會屠戮殆儘,哪裡來的嫡係子孫?”
宣讚聞言朝高俅拱手說道:“高太尉豈不知這條記載不過無中生有罷了。太尉所說之時事不見於陳壽所著三國誌中,隻在王隱所載蜀記中,其中真假何須多說?”
宣讚說的頭頭是道,高俅本就不是文化人,所以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駁。而蔡京笑道:“想不到郡馬身為武將,亦懂經史,不錯,不錯。”
不過高俅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他見這方麵說不過宣讚,所以便順著宣讚的話說道:“好,就算他真如郡馬所說,他真是關聖帝君的後人,可是領軍出征非同小可,萬一無法剿滅梁山反賊到時候又當如何?”
“卑職願立軍令狀,如不能剿滅梁山,願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