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第一醫院之前,還在彆的地方診療過?”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心裡緊張的不得了。
當初年紀小,孤身一人做康複治療,根本沒有那個心思問那麼多事情。
我隻知道所有關於治療的費用,都有人幫我交付清了。那會兒住的是高級病房,吃的用的都不缺,需要什麼都會有人幫我買。
護士姐姐們對我都很好,負責病房的護士長,幾乎一有空就過來陪我說說話。
正在倒水的張阿姨似乎有些走神了,手一抖,水灑了一些出來。
她扯過紙巾擦了擦手,問道:“好好的怎麼問起這個了。”
這件事情要怎麼說呢……
我在心裡想了好久,最終鼓足勇氣說道:“我偶然去過一間私人醫院,在那家醫院有位馮醫生。他的手裡居然有我的病曆,而且上麵寫著我曾經有過顱內出血跟視網膜受損等狀況。阿姨,這是真的嗎?那個時候,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您幫忙處理的,您還記得我具體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的嗎?”
那會兒我努力的將自己拔出車禍的陰影已經實屬不易了,關於治療之外的一切事情,都是護士長幫我處理的。所以病曆啊,那些東西我都沒有仔細的看過。
“時間有些久了,我可能需要……”張阿姨似乎很謹慎的樣子,說這話的時候並不看我的眼睛。
她這個態度弄的我一陣忐忑不安,還想再追問。
這個時候一個氣喘籲籲的護士跑進來,著急地說道:“護士長,有緊急情況!”
張阿姨立馬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小婉,這事兒我們回頭說。”
我知道醫院的事情著急起來有關人命,自然不會多過糾纏。
出去的時候有些失落,暗下決心一定要找個機會把這件事情弄清楚!
等我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護士一臉為難的站在沈庭淵麵前。
沈庭淵沈著臉不說話的樣子,很是唬人。
我趕忙幾步走過去,問道:“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護士看到我頓時鬆了一口氣,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個做家屬的是怎麼回事,輸液不在邊上好好看著。你男朋友不輸液了,要走,我勸都勸不住!”
護士一張口全是火藥味,我聽得有些尷尬。不由得想著,是沈庭淵不肯輸液,又不是我,怎麼火氣全都灑在我身上了。
邊上另一個輸液的大媽頓時就笑起來,“小護士這事兒做的,剛剛跟人家男朋友說話的時候就好言好語的,怎麼這會兒跟吃了槍藥似的。”
我乾咳一聲,那可不是,就沈庭淵這張臉,誰看了都得好言好語的說話。
單單坐在那兒不言不語,就不怒自威,輕易讓人不敢對他放肆。
倒是我,可能天生長的柔軟可欺的樣子。
小護士臉上掛不住,沒好氣的說道:“看著輸完!酒精過敏那麼嚴重,是不想活了喝那麼多!”
雖然嘴巴毒了一點,不過到底是好心勸誡。
我趕忙笑著說道:“謝謝您提醒,我會看著的。”
護士臉色這才好了一些,幫沈庭淵調了一下輸液管的速度,又說道:“那手都凍成什麼樣子了,找東西捂住點。”
她說完這話,又瞧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沈庭淵,這才離去。
“你跟護士發脾氣了?”我坐在一邊,笑著問道。
沈庭淵瞥了我一眼,沒吭氣。
邊上的大媽迅速跟我交換信息,“哎呦,姑娘誒,你是不知道。剛剛那護士過來看情況,你男朋友倒好,拔了針頭起身就要走。血絲都出來了,還是護士重新給她插的枕頭。他倒是一句話沒說,從都到尾不吭聲兒,愣是把人護士弄得白了臉。”
這倒像是他的作風。
我對大媽善意的笑了笑,“他就是這個脾氣。”
沈庭淵輸液的那隻手都青了,液體比體溫低,輸液的手很容易冰冷。
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熱水袋什麼的,隻能自己伸手幫他捂著點。
“我是你男朋友嗎?”沈庭淵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我毫不客氣的丟給他一個白眼兒,低聲說道:“難不成讓我一個一個的去解釋?”
人家這麼說,我也聽聽就過去了。不然解釋來解釋去的,不夠麻煩的。
“剛剛酒後的話,你彆放在心上。”沈庭淵看著我說道:“等會兒我們去談談。”
我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心想,你說了那麼多話,哪句要我彆放在心上。
是關於晚晚的話嗎?
“林婉婉?”有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傳過來。
我扭頭看去,瞬間愣住了。
是崔鵬飛的媽媽,她朝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