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淋巴轉移(2 / 2)

她一愣,麵上的笑意有些凝固,良久,打趣道:“書桐,你彆開玩笑了,這桐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李晴柔’對司照水是怎樣的容忍和愛啊,你說天塌下來了我都信,可若是說你和司照水離婚了,我才不信呢……”

原來,整個桐城的人都知道我愛他,唯獨他,看不見。

我感覺到眼睛上好像又蒙上了一層水汽,連忙搖了搖頭,甩掉了濕潤的霧氣,注視著麵前的好友,認真道:“我沒開玩笑,我和他離婚了……如楠,桐城的天還沒有塌,隻是李晴柔要死掉了!”

————

“你先冷靜一下。”

蔣如楠將一杯熱水塞進了我的手中:“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能不能喝茶,還是喝熱水吧,安全。”

“嗯。”

我低著頭,任由熱水的霧氣氤氳了我的臉,看著霧氣與眼睛裡的水分融為一體……逐漸消融了我的心臟。

常聽公司的女員工們說,閨蜜比男人重要,因為隻有閨蜜才會一輩子接納你包容你,在你無處可去的時候收留你。

我想,如今的我也到了要無處可去的地步了!

“如楠,我可能要在你這裡待一段時間了。”

“你待多久都行。”

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暖,照顧著我。

“不用太久,大約幾個月吧……”

“……”

我這句話一出來,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沉默了許久,蔣如楠開口:“你說自己得癌症了,是怎麼回事?”

我淒然一笑,第一次吐露出真相:“我打掉第一個孩子時,子宮沒清乾淨,殘留的碎片感染了宮頸,一直沒注意,直到前不久去醫院檢查,才得知這就是宮頸癌。”

我儘量措辭表現出不在意的模樣,好似這不是個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宮頸癌,致死率百分之九十的女性專有疾病,雖說如今的醫學不是不可以治療,然而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經過醫生初步診斷,已經轉移到了淋巴關節上……

也就是說,回天乏術。

那個晚上,我一直和蔣如楠睡在一起,夜裡,我反複起夜了無數次。

這都是宮頸癌晚期的症狀,壓迫子宮導致的尿頻、尿急、尿管梗阻、腎盂積水……最終再到子宮大出血……

以前醫生說一年左右的時間,如今我想,怕是沒有一年了,再要不了幾個月,我就該和這個人世作彆了。

司照水再次出現的時候,是在一個月後,那天是A大一百年校慶。

蔣如楠放棄了手頭工作,陪著我坐在人群最後麵,感受著次會場的氛圍。

人群中有個人,依舊穿著第一次見麵時的白襯衫,唇角微微勾起,笑的溫暖極了,那一刻,我好像看見了冬日裡的梅花盛開了。

“下麵有請,我校優秀畢業生代表,司照水先生上台演講……”

我的眼眶被淚水模糊,望著眼前的人又似乎看不真切,他站在演講席上,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優雅而又驕傲的講完了一整篇演講。

他說了什麼,我全然沒有聽進去。

眼睛裡隻剩下他保持了全場的微笑,柔和而又光明,我曾為了這一個笑容,付出了我的整個人生,甚於生命。

可如今,這個笑容就在我麵前,展現在了台上台下這麼多人的麵前。

可是,成婚三年,他為何始終不曾對我笑過呢?

迷離中,好像有個人走到了我的麵前,他穿著好看的白襯衫,清瘦而又骨節分明的五指,在我麵前微微晃動。

“小姑娘,你怎麼了?哭的好傷心……是失戀了嗎?”

聲音如同泉水激石般清脆、好聽,隻是少了三年來慣有的冷清,語調溫柔地讓人幾乎誤以為自己喝了美酒,微醺繼而溺斃其中。

“司照水……我好想你。”

我癟了癟嘴,將自己幾乎模糊了眼眶的淚水慢慢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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