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懷中,扯著他來不及脫下的領帶,心有餘悸道:“喜兒病了,得了一種很嚴重很嚴重很嚴重的病。”
“我知道,你先休息一下,好不好?”
司照水以為我在心疼喜兒。
“不,你不知道。”
我開口定定的望著他,說道:“你沒有把她當過自己的孩子,沒有十月懷胎將她生出來,你不會懂我的感受,喜兒她……她是你的親生女兒……”
“你說什麼?”
司照水突然扼住了我的手腕,一臉震驚道:“你說喜兒是我們的?”
“對,喜兒是我們的孩子,算一下日子,是在你公寓的那天晚上有的,後來我離開桐城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所以我瞞著你,將這個孩子生了下來……”
司照水的一張臉,頃刻間充斥著喜悅。
“我……我就知道,她真的是我的女兒。”
“司照水!”
我打斷了他,把另一個不幸的噩耗說出口。
“她是你的女兒,如今躺在重症監護室裡,以及她的主治醫生告訴我,喜兒有先天性遺傳心臟病,存活率不到1%。”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臉上喜悅的表情一點一點消失殆儘……
我覺得自己殘忍極了。
將他期盼已久的好消息告訴他時,卻又在下一秒,告訴了他一個幾乎令人窒息的噩耗。
“書桐……”
他噙動著嘴唇,那副不願意相信的模樣,與我在程醫生的辦公室裡,聽到這個消息時,反應一模一樣。
我知道他在等待著什麼,他肯定希望我是在和他開玩笑……
可是看著我幾乎死寂一般空洞的眼神,司照水徒然連那一分的掙紮都沒有了。
他一把將我抱入懷中,將頭匍匐在了我的後背上,我感受到了他濕熱的眼淚順著我的衣裳,逐漸滲透到了我的體溫上。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動情處。
一天之內得知自己有了一個孩子,而又在下一秒,得知這個孩子即將死亡的消息……
我想,任誰都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你家裡有這個遺傳病史嗎?”
我問他。
司照水聞言,沙啞著聲音道:“沒有……”
我徒然閉上眼睛,既然不是司家,那就是我家的問題了。
可是我父母去世的早,那一年,我還沉浸在自己嫁給司照水的喜悅之中,根本沒顧得上了解家裡的事情。
到了如今,卻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書桐,你剛才說還有1%的幾率不是嗎?即便隻有這1%的幾率,我們都不可以放棄,不可以……”
他重複著這句話,既像是在告訴我,又像是一遍遍不停地提醒著自己。
我從自己失落的瞳孔中,逐漸找回一些顏色,我和他道:“是,我們不可以放棄,隻要有機會,哪怕1%,我都要喜兒活著。”
打定了這個主意,我在司照水的陪同下,一起找到了程醫生。
“我想知道,您說的1%的幾率是什麼?”
“心臟移植手術……但是她年紀太小,加上如今身體中殘留著毒素,尚且需要在重症監護室中日夜觀察,如果要動手術的話,能不能撐到手術結束,是一個未知的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