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奴很不甘,當著他的麵說了幾句對我不敬的話。孫銘暴怒,甩了她一個耳光,當晚就走了。
那夜,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覺有人掀開我被子的一角鑽了進來,於是我坐起身點燈,燭火在黑暗中映出他餘怒未消的臉,冷冽得可怕。
我連連安撫他,並叫人挑燈把哭成一團的蒲奴叫到內室來,調和他倆的關係。
蒲奴跪在我和孫銘的座下,臉上淚痕尚在,看向我的眼神不再像剛來時友好又亮晶晶的,而是夾雜著幾分妒意和挑釁。
我看她左臉上有個鮮紅的掌印,看來孫銘下手的力道不輕。
我放下架子,站起身去扶她,卻被她一下子甩開。
“蒲奴!”孫銘哐一聲把茶盞磕碎在茶案上,“再胡鬨滾出去!”
我說:“將軍息怒,她隻是年小不懂事。”
“你們中原女人一向會裝清高,假的要死。”蒲奴鄙夷地彆開臉。
我問:“何出此言?”
她從地上爬起來,拽過我的胳膊挽起袖子,那顆紅彤彤的守宮砂鮮亮而刺目。
“都成親一年了,你不還端著架子吊男人胃口嘛,你們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很高貴?”
是的,成親洞房花燭夜,我下意識地抗拒了他的求歡,而從此以後,他像是察覺到我不愛他,就再沒勉強過我。
“放肆!”
我唯一一次見到孫銘發脾氣,就是在這次,盛怒之下的他像是隻攻擊性爆發的獅子,吼著要把蒲奴施以仗刑並趕回北夷。
孫銘發火,質問憑她一個北夷人就想執掌兵權,有何居心。
蒲奴哭得傷心欲絕。
我突然想起我還在宮學裡讀書時,也像蒲奴這般挑釁袁笙,想在溫駿的心裡搶占一席之地,真是傻得透頂。
蒲奴要的並不是兵權,她隻是想確定孫銘愛她比愛我多一點,就像當年我死皮巴賴地要走溫駿心愛的車輪舸一樣。
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