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邢素萍休息,便陪艾香去勞務市場看有沒有要顧保姆的,艾香也隻能再從保姆乾起。可是到了勞務市場,登記還是需要身份證。艾香唯一的希望又泡湯了。
艾香拉著邢素萍的手無力地走出勞務市場,失望的行走在人行道上,誰都沒有說話。
“陳艾香,陳艾香。”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喊。
艾香與邢素萍都吃驚地停下來,順著喊的方向望去。一輛紅色的夏利在離艾香不遠處的馬路上徐徐開著。艾香先是遲疑了一下,馬上驚叫道:“曹亮!”
車停下來,曹亮從車上下來,笑著說:“我覺得像你,就試著喊了一聲,還真是你。”
“我老鄉。”艾香激動的向邢素萍作著介紹。
邢素萍吃驚地半張著嘴,上下打量著曹亮,高興地說:“太好了,太好了。看來你同老鄉乾的不錯呀?”
艾香也上下打量了一翻,看他穿著很講究,腋下還夾著個鱷魚皮老板包,派頭十足。
曹亮不好意思看著艾香,不停的搓著手,扭頭看著路邊的冷飲店說:“咱們進這個冷飲店坐一會吧,我請你們兩個吃冷飲,這天太熱了。”
曹亮請邢素萍和艾香吃完冷飲,晚上又請艾香的姐妹在飯店裡美餐了一頓,第二天又從賓館趕來,把艾香欠的房租、藥費全清了,又給照顧艾香的姐妹們一人五十元錢,以示感謝。
曹亮又給艾香買了兩套像樣的衣服和一個皮箱,帶著艾香回老家了。
吃完飯,曹亮臨走時,又偷偷給艾香塞了500元錢。艾香紅著臉說:“這錢,算是我借的,還有在安中市花的所有的錢,我都會還你。”
“你要是這樣說,就是太見外了。”
“那不行,你現在有家,我也不能隨便拿你的錢。將來我有錢了,一定會還的,連本帶利一起還。如果你不讓還,我就是餓死也不要你這錢。”艾香說著,又把拿500元錢塞給曹亮。
艾香隻送曹亮到大門口,陳誌強推著車子送曹亮到鎮上。
第二天,陳誌強去修路時聽著村裡的好事者的一翻挑唆,回到家裡,對艾香又是一頓連哭帶罵,罵艾香不要臉,把野男人帶回家,他臊的見不了人了!他以後也彆想再找上老婆了,罵把陳家人的臉都丟完了。
艾香和母親聽著陳誌強的罵聲抱哭一團。陳誌強看了更生氣,嫌母親護著艾香,拿起一個木棒把艾香打昏了過去。艾香想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告彆了父母親來到車站又一次迷茫了,天地之大又不知何處是自己的安身之地,去安中市又怕再次受到王濤的騷擾;去金城市又不想攪合在老鄉們的是非之中。最後想到了嫁在縣城的妹妹,便來到妹妹家。妹妹的孩子已經三四個月了。一個大院子,隻住著妹妹和他孩子兩個,妹夫在他哥哥的遊戲廳上班,也不常回家。
艾香一去,妹妹當然是求之不得,總算有個人給她作伴了。不料,艾香一到妹妹家便發起了高燒來,一病便是七八天,艾香去沒有幫上妹妹的忙,反而卻帶給妹妹好多麻煩。等病稍好一點,艾香想想隻好去周嶺市找師傅了。走在周嶺市的大街上,艾香提心掉膽的總怕忽然碰見小田或小田村上的人,便坐了個黃包車來到師傅的理發館,誰知師傅已在兩年前離開了周嶺市,理發館已改成了牛肉拉麵館了。艾香無助地坐在牛肉麵館門前的台級上發呆,不知道哪裡才是她的容身之地。後來聽人說,師傅去了湖城市。看看時間不早了,艾香隻好在一個小招待所住下了,準備第二天再去湖城市找師傅。晚上,艾香想著自己和兒子同住一座城市,卻無法見到兒子,躺在招待裡哭了一夜。
艾香坐在開往湖城市的班車上,一路上都幻想著和師傅重逢的好多情景。可是當艾香來到湖城市找遍了所有的發廊,也沒有找到師傅的理發館,不得已,隻好先在一個很便宜的招待所住下了。
艾香在找師傅時,發現好多中介部都急招打字員。艾香沒辦法便硬著頭皮去好幾家中介部問了問,卻因交不起三十元的中介費被拒之門外。在艾香無望的時候,又看見一家中介公司也急招打字員,艾香又鼓足勇氣走了進去。
辦公室裡放著兩台電腦,是一個勞務中介公司兼營打字複印。辦公室裡剛好是兩個小姑娘,正在笨手笨腳的打著字。艾香說明來意,一位叫馬悅的小姑娘冷冰冰地拿出一張表讓艾香填,等艾香認認真真把表填好時,她拿出一枚章子,用嘴哈了哈,咣地在上麵蓋了一下,撕下一頁給艾香說:“先交三十元中介費,讓我們業務員帶你去應聘。”
艾香的臉唰一下紅著說:“我能不能先欠著,等我去應聘上了,工資發了一定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