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香強裝笑顏整理好孩子的東西,被保育老師提著送出大門。艾香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提著東西坐車回到家,已經天黑了。艾香把孩子放到沙發上,打開電視讓兒子看動畫片,兒子溜下沙發,高興地滿屋子跑著這抹抹,那揣揣,嘴裡不停的囈囈呀呀亂喊著,還提起電話,亂喊著,大概是想爸爸了。艾香忙撥通趙陽的電話,艾香沒有吭聲,直接把電話給兒子,趙陽在電話中不停的喂、喂喊著,兒子吃驚的看了一下話筒,大聲喊:“爸…爸……”艾香聽兒子會喊爸爸了,激動得熱淚盈眶。
趙陽聽到兒子的聲音,也是特想兒子就連夜坐車回到家。兒子已經睡著了。趙陽趴在兒子跟前一連在臉上親個不停,兒子被親醒了,揉了揉眼睛,爬起來,咿咿呀呀不知給他爸爸說著什麼?大概是說他在幼兒園太受罪了吧?
艾香把民工去大世界羞辱她的事和保育老師說的話給趙陽細說了一遍。又說自己決定把幼兒園給退了。趙陽不知是太累了,還是沒有思想準備?什麼態也沒有表,隻是一個勁逗著孩子玩。
大世界剛經營不到一個月多,為交納采暖費的事鬨起了矛盾,好多沒有生意的業主一連好幾天關門,最後結成團夥,讓所有的業主關門,誰開門,誰就要挨鬨事者的罵。艾香也無法對抗那些人多勢重的鬨事者,隻好關門呆在家裡照顧孩子。
大世界一連關了十多天的門,最後還是物業部向業主妥協,不收采暖費了,那些鬨事者才同意開門營業。可是重新門開營業時卻沒有了生意,一連幾天都不開張。艾香再也耐不住性子坐等顧客上門了,又抱上孩子冒著凜冽的寒風走街串巷重新找門麵房。轉遍所有的街道,也沒有找上一家合適的房子。最後一個朋友幫艾香在湖城市最大的幼兒園門口看了一間房子。艾香興衝衝跑到幼兒園門口一看,房子才正在建築之中,艾香覺得那個房子的位置也不錯,自己以後要是專做童裝的話,在幼兒園門口開店是最合適不過了。艾香多方打聽,找到房東,敲開房東家的門,說明來意,房東老爺爺不拿事,打電話叫他兒子回來。兒子一回來就愁眉苦臉,訴說沒有錢買材料,工程要停下來,等工資發了,才能動工再蓋,房子要蓋好,要等到春節後才能把房子租出去。艾香覺得他說的有點誇張了,房子蓋的隻剩下個房頂了,要抓緊乾的話,最多一個禮拜。
艾香正和房東兒子商量房子是否能早點完工的事,就有好幾個人敲門問房子出租的事,房東一家人明顯已經被問煩了,來人連門都不讓進,就拒絕著說:“房子不租,彆再來問了。”說著咣一聲關上門。
艾香見狀,忙和房東兒子商量說:“要不這樣吧,如果你的房子真的沒有租出去,咱們現在把房租說好,我先給你們一季度的房租,你們先去買材料,房子蓋好了,我們再商量簽協議好不好?”
房東老爺爺和兒子聽完艾香的話,進內屋商量了一會,兒子出來清了清嗓子說:“也行,你先給我五千,我給你打個收條,房子蓋好了,我電話通知你,我們再商量簽協議。至於房租是多少,旁邊也蓋了一間,他們房租是多少,我們也就多少,我絕對不胡要,我看你是個痛快人,我也喜歡和痛快人打交道。”
房子的事總算訂了下來。大世界一直沒有生意,艾香也隻能帶著孩子一直在大世界熬著等房子蓋好的消息。
展覽館開展銷會,好多朋友勸艾香在展覽館趕個展銷會。時間短,見效快。
艾香和趙陽也是沒有經驗,總覺得每次展銷會上客流量很大,生意也不錯,兩人商量了一下,跑到展覽館交費訂了個攤位,十天三千元。艾香交完費,覺得最主要的還是把孩子全托出去,否則這十天是沒法度過的,攤位費高的嚇人,鬨不好,又會賠得一塌糊塗。艾香和趙陽又騎上車子跑了好多幼兒園,都嫌孩子太小說多少錢都不願接收。最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新開的幼兒園,因沒有生源,才接收了孩子。送走孩子的第二天,艾香和趙陽又忙碌著布置會場。
展銷會開展之後,生意並沒有艾香想像的那麼樂觀,逛展銷會的大多都是些老爺爺老太太,很少有年輕夫婦逛展銷會,更彆說孕婦了。因此十天下來,艾香賠得是最慘的一個,買掉的貨錢,剛好夠展銷會的攤位費,也就等於把貨白買掉了。
又一次的失敗,給艾香一次沉重的打擊,艾香又一次肯定自己的智商真的好低,自己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
趙陽從幼兒園接回孩子,孩子又像換了個人似的,沒有了往日的那些咿咿呀呀的話語了,抱的放在那,就坐在那一動不動。晚上,給孩子脫衣服時,發現孩子的衣服領口硬得就像刀背子,去幼兒園十天,保育老師就給孩子沒有換洗過衣服。艾香給孩子脫完衣服,忍不住哭了起來。趙陽不明其意,衝進屋子問:“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
艾香憤怒地把衣服扔給趙陽說:“看看,你看看兒子穿的這衣服,我都不敢想像我兒子穿上這衣服是種什麼感覺?我可憐的孩子,媽媽對不起你。”艾香說著泣不成聲。
艾香邊哭邊燒了壺水,給孩子洗了個熱水澡,換上舒適的衣服之後,孩子大概是感覺身體舒服了,又興奮起來了,在床上爬來爬來去,一會爸爸,一會媽媽的亂喊著。十二點多,兒子終於困了,非要睡在艾香和趙陽中間,伸出左胳膊摟上艾香,又伸出右胳膊樓上趙陽,閉上眼睛睡著了。艾香和趙陽都輕輕枕在小胳膊上,總怕把小胳膊給壓疼了,等到孩子睡熟了,艾香和趙陽把孩子的小胳膊放在被窩裡,兩個人一時無話可說,都各自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
一個禮拜之後,幼兒園旁邊的房子終於蓋好了。打電話叫過去簽約租房合同。
艾香和趙陽一起去簽好協議,房租要的並不高,一個月1200元,房租一季度一付。趙陽又按排好工地,回來幫艾香裝修房子,緊張而又忙碌的奮戰了幾天之後,房子終於裝修好了,把大世界裡的貨分了一部分掛好,找了個吉祥日子放了串鞭炮,算是新店開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