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母親去世(1 / 2)

艾香趙陽 文沁 12306 字 9個月前

過了好久,一個男青年站在艾香身後問:“大姐,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

艾香猛的醒悟過來,發現自已已是淚流滿麵。艾香忙抹了把淚,吃驚的看著男青年問:“你是在問我嗎?”

男青年誠懇的點了點頭說:“是,我看你站在這裡哭了好久了,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

艾香忙抹了把淚,很尷尬的說:“噢,我腿疼,來看病,這個醫院把外科設在二樓,我剛才上來時,電梯還在運行著,等看完病要下去時,電梯卻停運了,我腿疼得無法彎曲,我站在這等電來了,電梯運行了再下去。”

男青年:“大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背你下去,誰知道這電什麼時候能來?”

艾香驚慌:“不,不用,我胖,你背不動。”

男青年:“你彆看我這身子骨瘦,我勁大著呢,再說,我上大學的時候,也常在醫院當誌願者,早已習慣了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艾香:“那太好了,請你幫我去把這藥取一下。”

男青年:“還沒有劃價吧?”

艾香:“沒有,你把錢拿上,連劃價帶取藥,謝謝你了。”艾香邊給男青年掏錢邊想,等他劃完價取完藥說不定電就來了,我一個老女人怎麼好意思讓人家小夥子背著下樓。

男青年幫艾香劃完價取完藥來到艾香身旁時,電還是沒有來,艾香看著男青年真的是不知所措。

男青年說:“彆擔心,我真的不是壞人,我是誠心想幫助你,你就彆再難為情了,我背你下吧。”

艾香:“那多不好意思?”

男青年:“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男青年說著,背起艾香一口氣走下電梯,又把艾香背出醫院。要送艾香回家,艾香拒絕了。男青年又幫艾香擋了輛出租車,把艾香扶上出租車。給司機交待好,說一定把艾香送到家門口,才轉身走了。

艾香坐出租車回到樓下,看著陰暗的樓梯,仰頭看了看了蔚藍的天空,長歎一聲,咬緊牙關一步一步移上樓,把藥往桌子上一放,移到自己屋子,趴到床上又嚶嚶嗡嗡哭了一鼻子。

艾香在痛苦中整整掙紮了四十多天,腿終於好了,可心裡卻是無比的淒涼,似乎看透了一切,特彆是趙陽對自己態度,真的是看透了,真的是深深體會到趙陽和自己隻能同甘不能共苦。

艾香常常一個人站在陽台上看著窗外發呆,一想起父親車禍之後所發生的一切總是淚流滿麵。

艾香腿好之後,生活又轉入正規,整天一日三餐做著,把屋子收拾得一塵不染,就是不願意去店裡招待顧客,更不想去朋友公司打工。覺得父親走了,剩下母親一下人,自己少花點給母親接濟些錢也夠母親花了,自己真的沒有必要再苦死苦活去賺錢了,再說,她也不想整天麵對著趙陽,從自己病好了之後,她和趙陽的話越來越少。

換春裝了,艾香不得不去北京發貨,去北京發貨又不是第一次,十六年的服裝生意,艾香是跑了好多次北京,一切都是平安無事,可就是在這個禍不單行的日子,艾香在北京批市場遇到三位西裝革履的小偷,在艾香上電梯時,三個人一前一後跟在艾香身後,艾香一手拉著進貨小拉車,一手扶著電梯扶手,此時電話響了,艾香忙從包裡掏電話時,卻碰到其中一個小偷的手正伸進自己包裡,小偷也聽到電話聲,慌忙往回收手時恰巧和艾香的手碰到一起,艾香慌忙在包裡找她的錢包時,也碰到了手機接聽鍵,趙陽在電話中喊著,艾香無心接電話,一直在找錢包,手拉車隨著電梯上滑往後傾斜著,艾香也隨著手拉車的慣性後往退了一步,站立不隱摔倒了,電梯往上滑,艾香往下滾,三個小偷也沒有想到艾香會摔倒,三個人也是手忙腳亂,想拉艾香一把,艾香隨著電梯上滑卻一直往下滾,進的三包貨的袋子也爛了,貨零亂的鋪滿了電梯,電梯口上下圍了好多人,貨場的保安忙用鑰匙鎖上電梯,電梯終於停了下來,艾香卷縮在電梯中間似乎失去了知覺。三個保安跑上前,扶起艾香走上電梯,把艾香扶的坐在電梯口的長條椅子上,圍觀的好心人忙艾香撿起撒在電梯上的服裝,也有好心的批發商從自己店裡拿出大塑料袋子,把艾香的貨進好,保安撿起從艾香包裡掉出來的手機和錢包,遞給艾香,艾香坐在椅子上,頭發暈,眼前發黑。電梯口買飲料的大姐忙給艾香遞了一瓶子飲料說:“給,喝點呀,是你病了還是剛才嚇著你了,你的臉色難看的嚇人,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艾香接過飲料喝了一口,喘息著。

保安:“你看看,看我們給你撿回來的東西,夠不夠,有沒有丟東西?”

艾香翻的看著包包說:“應該沒有丟東西?差點連命都沒有了,丟就丟了,謝謝你們,多虧你們趕到急時,否則,我這會肯定沒有命了。”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艾香有出來的氣,沒有進去的氣,隻聽著他們的議論,也不想多解釋什麼?

趙陽的電話又響了,艾香接起電話,趙陽在電話中問:“怎麼了,為什麼接通我的電話不說話?”

艾香:“剛才出了點事?無法接你電話。”艾香淚水不由得滾落了下來。

趙陽:“你和誰在一起?我聽電話中人很多,你在哪裡?”

艾香:“你神經病呀,我在批發市場能和誰在一起?”艾香說著,把電話掛斷,頭埋在膝蓋中間傷心的哭了起來。

熱心的賣飲料大姐,又遞給艾香一瓶子飲料,拍了拍艾香的後背說:“好了,彆哭了,剛才是不是你老公打的電話,有話你給他好好說,彆發那麼大的火。”

艾香後背被大姐一拍,一陣鑽心的疼,艾香疼得不由叫了一聲,忙直起身子說:“謝謝大姐,我不喝了,剛才那一瓶子多少錢,我把錢給你。”

大姐:“不要錢,我送給你的。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和你家人好好說,彆發火。女人這一輩子最難活了。”

艾香:“不是我發火,我都這樣了,他還問我在哪裡,和誰在一起?你說我能不發火嗎?”

大姐:“那你以後讓他來發貨呀,我看你這臉色像是身體不太好。”

艾香:“是,這兩年我家裡發生的事太多了,我還沒有從失去父親的痛苦中調整過來,不得已就又出來發貨,誰知在上電梯時,碰到三個小偷,小偷手到伸到我包裡了,我一慌神結果站立不穩就從電梯上摔倒了。唉,摔得我頭暈目眩的,我老公還指責我沒有接他的電話。”

大姐:“要不,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大姐說著撩起艾香的衣服,後背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艾香疼得呲牙咧嘴不讓大姐碰。

大姐驚叫著:“天啦,後脊背全被蹭爛了,我陪你去醫院吧?”

艾香:“不用,我把這貨存在你這,明天再來拿,今天我就不淘貨了,我回招待所休息一會。”

大姐痛快的答應了,忙把艾香的手拉車拉回到她的吧台中。

艾香高一腳低一腳回到招待所,一頭栽倒在床上暈睡了過去,趙陽的電話就像叫魂似的,嘀嘀響個不停,艾香煩燥不安,也沒有接趙陽的電話,直接把電鈴聲調到靜音上。

艾香在招待所昏睡了一天一夜都沒有吃東西,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五點,艾香強忍住疼痛爬起來洗漱完,又來到貨場艱難的淘了些貨,在好心人的幫助下打包托運走了。艾香又掙紮著來到火到站,剛上火車不到十分鐘,火車就啟動了。

艾香來回車票都買的是上鋪,來是艾香沒有受傷,上下比較方便,可是回去時,艾香渾身疼得真的是沒有勇氣爬到上鋪,就一直坐在過道裡的小椅子上看著漆黑的窗外發呆,偶爾有村莊的燈火卻是一閃而過,艾香看著一閃而過的村莊便不由想起她和小田結果的那一夜,婚車也是在柏馬上急駛著,一個個村莊也像坐在火車上一樣,一閃而過……那是一個難忘之夜,也是艾香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做女人的痛苦,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使艾香一想起就不寒而栗,艾香想著過去不禁淚流滿麵。

十點多,火車上息燈了,乘客都休息了,艾香卻一直坐在車窗前看著車窗外偷偷掉淚。

艾香下床住了個軍人,睡了一覺起來上完洗手間,輕輕坐在艾香對麵的椅子上,小聲問艾香:“大姐,你從上火車到現在,我看你一直坐在這裡沒有動,我從車窗玻璃裡看到你一直在流淚,你遇到什麼困難了,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

艾香動了動生痛的身子說:“我在北京受點傷,渾身痛得無勇氣爬到上鋪,我也隻能坐到這裡比較好一點。”

“那你咋不早說,我把我的下鋪換給你不就完了嘛?還用得著你在這裡坐幾個小時?”

軍人對麵住的是一位六十多歲的阿姨,艾香和軍人的對話讓老阿姨聽到了,忙趴起來說:“這姑娘一上火車我就覺得臉色不對勁,你坐在那,臉一直扭向窗外,我也沒有敢問你,你來睡我這個鋪上,我睡到你的鋪上去,出門在外都不容易。”

艾香驚慌:“不用阿姨,你就躺在你的鋪上,我躺在他的鋪上就行了,我們剛才都說好了。”

軍人:“阿姨,我年輕,我躺她的上鋪,你們倆個女同誌都躺在下鋪還有個共同語言。”軍人說著就爬到了上鋪。

艾香掙紮著站了起來,移到床鋪上,腰一陣鑽心的疼,咬牙躺在床鋪上想著心思裝睡。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火車到站,艾香一下火車就給趙陽打了個電話,讓趙陽熬點白米粥,出門好幾天了,真的好想喝一碗粥,趙陽當時答應的很痛快,可當艾香回到家裡時,趙陽才起床,頭發亂得像鳥窩,艾香見狀氣就不打一處來,趙陽並不知道艾香在北京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艾香渾身上下有多痛,很不高興的穿好衣服,洗漱完,熬上粥就去開店門了。

艾香看著亂七八糟的屋子,坐在兒子床上,看著床頭上兒子的照片,拿起兒子的照片,摸索了一會,又親了幾口照片,無力的躺在兒子床上動彈不得。

兒子中午回來,和艾香吃著趙陽做的說是粥吧,稠得像米飯,說是米飯吧,又有點軟,兒子平時吃飯就很挑剔,用牙尖吃了一點,打開艾香從北京買回的八大件,一口牛奶,一口糕點吃著對艾香說:“媽媽,等你休息兩天,帶我去醫院。”

艾香以為兒子哪裡不舒服,忘記了自己的渾身疼痛忙站起來摸兒子的腦門問:“怎麼了,媽媽才走幾天,你又感冒了?”

“沒有感冒。”

“沒有感冒,跑醫院乾什麼?”

“我和我爸爸要做個親自鑒定去。”

艾香聽著兒子的話很吃驚的說:“哎呀!我的兒子呀,這世界哪有兒子要求和爸爸做親子鑒定的,你這不是在侮辱你媽媽的人格嗎?這叫外人知道還不笑掉大牙?為什麼要和你爸爸做親子鑒定?”

兒子很委曲的說:“媽媽,你不知道,你走了,我爸爸天天給我泡方便吃,吃的我每天跑操都沒有力氣。”

“你爸爸要學車還要開店,是太忙了,你多理解一點。兒子,以後再彆說這種傻話了,你小時候也曾說過要和你爸爸做親子鑒定,那會你還小,現在你長大了可千萬再彆說這種話了,那樣,讓人知道會笑話的,人會說媽媽這個人行為不檢點,會罵媽媽這個人品不好。”

“我是懷疑我當時是不是被告抱錯了,並不是說你人品有問題。”

“不可能,那天生了七個,六個女孩子就你這麼一個男孩子,怎麼可能會被抱錯。”

兒子的心結在艾香的勸說下算是打開了,可是艾香的心結一直無法打開,整天獨自一個人呆在屋子裡胡思亂想,不知不覺以文字和禪音打發日子,禪音聽多了,忽然有了想出家的想法。覺得自己出家或許是最好的選擇,自己出家了,也不用再為趙陽付出一切了,她不想成為趙陽發泄的工具,她早都過夠了這種難以啟齒的日子。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艾香收拾完屋子,含淚給兒子寫了一封信,裝了兒子一張照片,鎖上門,打了輛出租車直奔海寶寺。當艾香下車後,站在海寶寺門前,看著緊閉的大門,聽著海寶塔上清脆的銀鈴聲,淚不由得流了下來,艾香又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哽咽著。

一陣黃旋風刮來夾雜著兒子撕心裂肺的喊媽媽的聲音,在艾香身邊旋轉著向南移去,艾香吃驚的看著向南移去的旋風泣不成聲。

艾香的心如刀割一般,雙手抱在胸前,跪在地上聽到兒子喊媽媽的聲音。艾香又看著緊閉的海寶寺大門,聽著海寶塔上銀鈴聲,心裡對兒子真的是有一千個不舍一萬個放不下,孩子還小,不能沒有自己,自己真的走了,孩子那幼小的心靈怎麼能承受得了。趙陽是一個吃糧不管事的人,自己走了,孩子跟上趙陽要吃多少苦要受多少罪才能成長成人?自己為了孩子不能這麼自私的離開,自己為了孩子還是要承受該承受的。艾香想到孩子,就深深的向海寶寺拜了三拜,擦乾淚,轉身走到馬路邊抬手擋了輛出租車回到家,忙打開冰箱,取出魚和肉,做兒子最愛吃的糖醋魚和紅燒肉。

艾香飯還沒有做完,兒子就回來,開門第一件事是先喊:“媽媽,我回來了。”

艾香在廚房聽著兒子喊媽媽的聲音,鼻子一酸,淚差點又流了出來。艾香真的很感激那一股黃旋風,如果沒有那股風,艾香真的是踏進海寶寺再也不想出來了,孩子回來找不到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吃飯時,兒子邊吃飯邊說:“媽媽,我今天上第三節課時心口可疼了,疼得我氣都上不來,我正要給老師請假回家時,卻又不疼了。”

兒子的話使艾香大吃一驚,一口飯嗆到嗓子眼,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嗽聲伴隨著淚水也嘩嘩流了下來。

兒子也很吃驚的站起來,忙拍著艾香的後背問:“媽媽,你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今天不太對勁,我一進門,就覺得你怪怪的。”

艾香抹著淚說:“沒有事,媽媽沒有事,你快去吃飯吧,你好端端的,上課時為什麼會心口疼,現在還疼嗎?”

兒子:“早都不疼了,當時就那麼幾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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