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張嘴,所以他這回走陰才這麼寸?
“我也不瞞你,其實啊,我本是個窮困潦倒,妻離子散的命,年輕的時候混賬的很,無業遊民一個,還認了個大哥,後來打架把人打壞了,在外頭混不下去了。”
說起往事,劉長青感慨不已,“回老家後,我機緣巧合救下灰五老爺,灰五老爺跟我報恩,引導我向善積德,這才有了我現在順遂的日子,我若是索要再多,就該遭反噬了。”
“舅姥爺,這是灰五老爺告訴你的?”我好奇地問。
“不,是我今天,冥冥中,心中有了感悟。”劉長青笑了笑,很豁達,“我現在收手算是好的了,你入行時間短,不知道做咱這行當的,太容易惹著事,能壽終正寢的人都少,就說徐老太,她名聲大,堂口規模也大,掌堂教主、碑王、串堂仙、兵馬,林林總總加起來二十來個,可是她惹了五弊三缺,早年喪夫,中年喪子,唉。”
我摸著我的肚子,或許我就是不能壽終正寢的那種。
他這麼說了,我就沒再勸,跟他問了點灰五老爺的事,他就說灰五老爺是他偶然救下來的,在灰仙兒中很有些地位,很得族中的老太爺看重。
“等把灰五老爺他們送過來,我就帶你去見見我認識的那幫兄弟,認識點人,多點人脈,對你有好處。”劉長青拍拍我的肩膀,“好好乾。”
我看著劉長青的背影,心裡發酸,他這是要把他的堂口和他半輩子積累的人脈給我。
晚上,我躺下床上,想著劉長青說的那些不能善終的話,心裡憋悶。
憑什麼不能善終?
我還非要善始善終不可!
這麼想著,身上突然一緊,我扭頭,對上許則然蒼白疲憊的臉。
他緊緊地抱著我,我根本掙脫不開。
他低下頭,臉在我肩膀上蹭,嘴裡喊著,“歲安,歲安……”
聲音很軟,像是個撒嬌的狐崽子。
喊了幾聲,他循著下巴,找到我的唇,捧著我的臉,親的小心翼翼,一邊親還一邊嘟囔:“不碰你,就親親。”
聲音越來越小,動作越來越輕,最後沒了動靜。
像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