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店裡的路上,季歡跟我說了那些人的情況。
離開前跟我道謝的王建國原本是抬棺人,領著家裡的叔伯子侄四處奔走,在這行當裡很有些名頭,挺風光的一個人,後來他抬了不該抬的棺材,跟著他一起乾的人全都沒了。
王家的家眷也受到波及,幾年下來,隻剩下五歲的侄子跟他相依為命。
原本王建國已經打定主意再也不給人抬棺,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侄子病了,需要錢,靠王建國打工掙不出來,他隻能重操舊業。
季歡歎氣,繼續說:“哭靈的人裡,有個快六十的老太太,家裡兒子和兒媳婦因為車禍沒了,孫子雙腿截肢……”
老太太帶著個殘疾的孫子,生活得難成啥樣?
我聽著心裡發酸。
“你彆看老太太日子苦,她心裡高興,她孫子學習好,十五歲就考進省城重點高中。”
我心裡也好受些,老太太現在的日子苦,但有奔頭。
第一單雖然順利完成,但是季歡說過程中暴露許多問題,回到店裡後,她就跟杜悅開會去了。
我不懂這些,也沒想法瞎摻和,打算上樓休息,右腳剛踩上樓梯,祝歡衣回來了。
祝歡衣的臉色特彆難看,眼圈發紅,眉宇間還有未散的戾氣。
“歡衣,咋了?”我趕忙問。
季歡和杜悅也放下手裡的事,看過來。
祝歡衣從兜裡掏出張紙放在桌子上,“賀煊下的單,他要從店裡買壽衣和棺材。”
“賀煊從咱們這買東西?”我吃了一驚,仔細看桌麵上的紙。
四套壽衣,四張棺材,還有對應的紙牛、花圈和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