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玻璃破碎的聲音在我右後方響起,連沒喝完的紅酒灑在地上都聲音都突兀地一清二楚。
我的心臟因為這哢嚓聲緊緊揪在一起,飛快地扭頭向坐在我右邊的嚴嶺——他正彎腰撿起一塊玻璃碎片,出自他剛剛手中的高腳杯。
“你這麼說,不如親自試試?”嚴嶺左手兩指捏著碎成三角形的玻璃片,危險地左右搖晃,“看你進棺材的時候還記不記得我?”
“啪!”
我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
左眼皮上早已淡成白色的短疤好像在灼燒我的靈魂,可我的心卻因嚴嶺而無限膨脹。
“他醉了。”我語氣平靜,眼睛定定地看著首先挑事的男人,“你也醉了。”
我所在的這一桌,並且包括周圍一圈,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下來扭頭看著我,我不再覺得這樣的視線讓我膽怯,反而更加堅定地與男人對視。
“……對、對,醉了,都醉了。”
男人率先移開了視線,與此同時,伴隨著我近乎十五年的灼燒感也從我的左眼皮上褪去了。
不緊張是假的。
我偷偷鬆了口氣,再重新坐回位置,卻看到嚴嶺伸手拿走了我前麵的高腳杯。
我下意識想伸手給他倒酒。
忍住了。
已經多了許多褶皺的手包又被我緊緊按在了膝蓋上,喘不過氣來。
——嚴嶺剛剛也太帥了吧!
——徒手拿玻璃也太危險了!
我腦子有些亂。
——嚴嶺他剛剛是……在為我出頭嗎?
——不對不對,那個賤男人也侮辱了嚴嶺。
——難道說……嚴嶺是不想我為他出頭才這麼做的嗎?
“商瑜。”
右邊有人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我知道這個方向隻有嚴嶺,可我還是被嚇了一跳。
“啊!什、什麼?”
嚴嶺沒有在意我與剛才的淩厲截然不同的手足無措。
他隻是用原本放在我麵前的高腳杯喝著他自己倒的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