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陸庭琛會出車禍,這個明明將一切握於股掌的男人竟然差點丟了性命。
“姑娘,要去哪兒?”
“市醫院。”
剛開口我就後悔了,我竟然因為一時的慌亂而亂了分寸。
下了車,我看著周邊來來往往匆忙的腳步,不自覺的心慌起來。
六年前我在這裡失去了父親,太平間外,僅有的親戚因為遺產和撫養我的問題吵得不可開交,人人都覺得我成了累贅,想儘辦法的撇清了和我的關係。
這裡,是最有情也最無情的地方,最能看透人心。
我虛了腳步,內心也打了退堂鼓。
“奕歡!”
秦教授在等我,急忙出來把我迎了進去。他帶著我走去陸庭琛的病房,一路上神色愧疚。
我害怕是陸庭琛情況不大明朗,焦急的開口詢問:“秦教授,他怎麼樣了?他……”
“奕歡,你先彆急。”
“庭琛是外傷,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我打電話給你,是因為……”
從剛才見他我就有所察覺,秦教授不似以往,他這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我不安。
“隻是什麼?”
“秦家的例行家宴,我一會兒還要趕回去,庭琛這邊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她。”
“秦教授,我……”
我該拿捏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和陸庭琛不能再這麼糾纏不清,尤其是在他傷害了項宛茵之後。
“奕歡,雖然很為難,可短時間內我隻能拜托你。”
我跟隨秦子楠在長椅坐下,他看了看不遠處陸庭琛的病房,“庭琛在國內沒有親人,這麼久以來,我習慣了他的遇事清冷,可隻有對你……”
“您可能誤會了,陸先生待人很好,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我沒來由的心亂,他的話讓我想起了項昊曾經的追問,我怕這不知覺間對陸庭琛的關注已經失控。
“有些東西是騙不了人的。”
“庭琛喝醉的那晚,我知道他去找了你。”
……
秦子楠告訴我,陸庭琛受傷是因為車子直直撞向了護欄。
此刻,他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胳膊和額頭的傷痕雖然經過了處理,可也能想象那時的場景。
項昊那兩拳很用力,他的嘴角也腫的厲害。
我在他病床前坐下,又再度想起了秦教授的話。
陸庭琛是個自控能力非常強的人,可那晚卻偏偏約了他去喝酒,甚至選擇了喝醉。
他在惆悵什麼?而為什麼又在滿腹心事的時候出現在我麵前。
“陸庭琛,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奕……”
就在我心煩意亂的時候,陸庭琛突然艱難的開口,他吐字太輕,那痛苦的模樣讓我害怕,趕緊湊到他臉龐,“陸庭琛,你怎麼樣?要叫醫生嗎?”
“奕……”
我不敢猶豫,開始快步走向門口。
“歡。”
“奕歡……”
像是被重重敲擊了心臟,我回頭,陸庭琛又恢複了平靜,嘴角微微咧開弧度。
原來,他方才的反應不過是在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