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開始了就不會停止。
他在那個時候就警告我了,是我天真了。
雙手緊握著拳,我痛恨著這種被算計與逼迫。
“恨我嗎?”
他饒有趣味的將視線下移看著我緊握的雙手,僅一瞬間,便抓住我的手腕舉至頭頂。
我掙紮著,他卻越發有了興趣,半個身子壓向我,像那時候一樣俯在我耳畔。
“奕歡,恨是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你越恨,就會越有動力。”
“你恨透了那些醜陋的親戚,他們讓你孤立無援最後被丟到福利院;你恨透了貧窮,它讓你一次次鋌而走險,你恨這種無能為力,卻隻能逆來順受。”
陸庭琛的每一句話都狠狠敲擊在我心上,他完全吃透了我,這個我一開始就害怕的男人,在這一刻剝下了我所有的偽裝。
他接住我無力的身子,“奕歡,我可以幫你。”
“給我時間。”
“好。”
我再次選擇了妥協,我需要時間來好好思量如何擺脫他們對我的控製,更需要時間給福利院一個好的安排。
陸庭琛有計謀可並不意味著能夠一手遮天,項家是我最想逃離的,卻也是我拒絕陸庭琛的掌控最好的資本。
我需要時間想清楚,如何從這偌大的陰謀網裡抽身。
陸庭琛鬆開了我,我瞬間攤在地上。
他優雅轉身回到沙發上,那搖晃的紅酒杯裡映著他的自信滿滿與我的狼狽不堪。
——
公交站牌下,望著燈火輝煌下匆忙駛往的車輛,我滿是無助與茫然。
看著通訊錄裡黎清的名字,我一次次的嘗試按下卻又收回。
我不敢破壞了她的美夢,可這已經成了我最大的困頓,若是不讓黎清看清現實,我就不得不出賣項家,出賣項昊……
就在我躊躇萬分的時候,電話卻打了過來。
“奕歡,你快來,希望他,他……”
我瘋了一般的趕往醫院,心亂如麻。
希望是個白血病孩子,當初給他取名“希望”就是想他能給我們一個奇跡,好好的活著。
這麼久以來,他一直都平安無事,可現在……
黎清和孩子們在急診室外哭紅了眼,見著我都紛紛跑到我身邊。
“都怪我,他明明不舒服,卻沒想著多問兩句,都怪我……”
清姐懊惱自責著,我卻不敢再哭。
人現在送進來了,隨之而來的,是數目巨大的醫藥費,可現在的我們……
有護士出來,問我們誰是病人家屬,清姐不敢猶豫衝上去求她救救孩子,可醫院也是按章辦事的地方,這開口的醫藥費,就讓清姐一下傻了眼。
她無助的看向我,再度哭了出來。
陸庭琛說的沒錯,我恨透了這種貧窮而帶來的無能為力,可生活的一次次重壓,讓我學會了乖巧,現在……
我顫抖著撥打著秦教授的電話,我渴求他能幫我,電話遲遲沒有接通,我一遍又一遍,由希望走向絕望。
我毫無援手,攤在長椅上淚珠止不住的掉。
鈴聲響起,我淚眼模糊中按下接通。
“秦教授,是你嗎,我……”
“奕歡。”
不是秦子楠,是我最不想的,陸庭琛。
“陸先生,求你,求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