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在你和項家之間搖擺不定了,你放過我,好嗎?”
不管他是因為什麼原因,我都不能再介入了。我厭惡極了那種被收買、說服的滋味。不想再受控於任何人。
或者是我太過激動,陸庭琛抬手握緊了我肩膀。我掙紮開,看向他的眼摻滿了埋怨。
“奕歡。”
他叫我的名字想讓我冷靜下來,可我完全聽不進去,愈發的哀求出聲:“陸庭琛,求你了,我不想再這麼下去了。”
“無論是項家那裡還是秦教授,我再也不想這樣了。”
永遠藏著心事,也就意味著永遠不能平等相處,我恨與項宛芝對峙那一刻的無能。
“我知道了。”
陸庭琛一瞬間的動容,然後收回了手。
他沒再開口,轉身上了車。車子猛然啟動,就這麼離開了。
我無力的蹲在地上,哭的徹底。
忘了是怎麼回到出租房的,陸庭琛離開時淡然的失落一直印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我不想承認,可他不知不覺中已經在我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我恨著他,卻也關注著他。
跑到淋浴間裡,我擰開了淋浴開關。
冰冷的水澆在我身上,我強迫自己清醒。
簌簌落水聲在耳畔劃過,我緊緊閉著眼,蜷縮的抱住自己,不敢再去多想。
這一覺我睡得很糟糕,半夜醒了過來,身上有些燙。
迷糊中起身去倒水喝,卻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很疼,眼淚瞬間冒了出來。
我委屈,卻不想再落淚了,抬手抹掉,抱著水杯大口的喝下。
忍著痛走回被窩裡,我緊緊裹住了被子。
私事不能耽誤了工作是我的一貫原則,為了不遲到,我提前一個小時定了鬨鐘,最後到律所比平日裡提前了半個小時。
帶我的張湛律師看到我帶著一絲驚訝,問我原因。
他對我來說亦師亦友,想了想,我也沒避諱的說出了鬨鐘定時。
張湛笑了笑,中肯了我的守時態度。
跟他的這段日子,我學到的東西不多,大多時候都在在打雜中度過。可張湛這人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很多時候我站在一旁,也學了不少察言觀色的本事。
今天他又有委托者,我例常的去茶水間準備。
曰曰熱氣升騰,我望著手裡的杯子,眼前有些昏眩。
不敢耽擱了正事,我放下杯子到一旁的水池接冷水拍了拍臉,有了幾分清醒後才端著兩杯咖啡回去。
“您請用。”
遞過咖啡,我從一旁拿出筆記本,乖乖站著。
張湛很有工作魅力,很多的時候他不會主動發問那些讓委托人難以啟齒的話題,而是逐一引導。
氣氛慢慢變得適於溝通,我敬佩的看向他,腳下卻有些站不住了。
昨晚淋了冷水,以為自己可以卻沒想到還是扛不住。
抬手摸了摸臉頰,有些燙。
我告訴自己忍耐,起碼等到委托人離開,可越是那麼想,就越無法集中精神。
胃裡也有些惡心,我慢慢向後靠去尋找一絲支撐。
眼見著他們已經達成共識,起身握手,我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再醒來是在會客的沙發上,張湛在一旁看著文件,我羞愧的起身,把毯子拿在手裡。
“生病了怎麼不說一聲?”
他有些怪我卻還是溫和開口,我們這行最看重的就是狀態,在那樣的時刻倒下,我知道這印象分是要大打折扣了。
“張律師,我沒事。”
“回去休息吧。”
“我真的沒什麼事情,可能是睡得少了,中午……”
“好了,人事那邊我已經幫你請假了,快回去!”
張湛不容我再開口,這半天的全勤已經沒了。還是客氣的道謝,我將毯子疊好,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在樓下的藥店買了速效退燒藥,我準備好好睡一覺,拖著昏沉的腳步,頭一回覺得五樓是這麼的遙遠。
樓道裡有些熱鬨,嘈雜的聲音越來越近,路過拐角我抬眼觀望,眼前的景象使我失措,瞬間癱軟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