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多是項宛茵生前的照片,其中有一張引起我的注意。
這是陸庭琛為她拍的,在我們敞開心扉的那一刻,她似分享般將這照片拿出來給我。
若是細看,能發現她手裡的墨鏡折射出陸庭琛的模樣。
我對他最開始的印象就來源於項宛茵的講述。
他是個太過冷靜的人,卻體貼細致到令人心動。
當時我閃現的憧憬在撞見他和項宛芝偷情的那一刻消散。久久縈繞不去的,變成了那刻的纏綿。
他的魅力無可否定,傷害也最致命。
這一刻的分神讓我困意滿滿,偷偷窺望了一眼項宛芝,我換了個姿勢閉上了眼。
六年前的那個夜晚,醫院的走廊裡燈光漸暗。奕向南雖然不能領養我,卻還是留了下來陪著執拗的我守在一旁。
困意襲來,他拿出煙走到一旁,我身體僵硬,回想著過往的一幕幕美好。
父親是救人犧牲的,是英雄。這是所有人給我的寬慰,讓我以此為榮。
可我心裡卻並不想接受,如果可以,我寧願我們貧窮的在鄉下過一輩子。也不會為了能上市裡的學校而讓父親最後為我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想哭,可淚水卻在眼眶打轉遲遲不掉落。
抬手摸到一片濕潤,我更加難受卻隻能打起精神,後半夜變得漫長,有風吹過,我的眼皮開始打轉。
“喂,醒醒!”
一道男聲響起,我抬眼望去,瞬間變成一道白光。
“奕歡?”
項宛芝在喊我,睜眼有些歉意,我沒想到竟然就此睡了過去。
“不好意思。”
“做噩夢了?”
“你在哭。”
感受著臉龐滑過淚水,我急忙抹掉。
“你跟宛茵一樣,做噩夢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落淚,就像是夢裡的事情真實發生一樣。”
“有一次她夢到陸庭琛不要她了,傷心的哭了好久。”
“真是個傻姑娘。”
不算輕鬆的說完,項宛芝的淚光閃動。她隻是忍著,並不代表不難過。
“宛芝姐。”
我情不自禁脫口,最後和她一起變成了淚人。項宛茵成了我們心中的痛,因為陸庭琛的存在。
項昊進來的時候,我們剛整理好情緒,見我鼻尖泛紅,項昊先是心疼,最後歎氣。
我不想惹他也難受,就選擇了安靜。
沈衍選了市裡最好的墓地,項宛茵也算是風光,媒體追著又報道了很久,但因為找不到任何信息,隻得作罷。
我不知道項家人出動了怎樣的力量,那場航班也再無人問津。
仿若那一場曆時一個小時的失聯從未有過,仿若項宛茵,真的是因為情緒悲傷,在上機前選擇了結自己的生命。
我沒有再追問,麵對項昊時也避開這個話題。
這個結局不算美好,可對於所有人,已經足以。
我在事務所的工作一如既往,細節處展現的能力越發受到張湛認可。這次安排出差,他第一個想到要帶我。
是去北京,而且長達一個星期。
我資質不深,按理說是沒有資格的,可是張湛力薦,現在選擇權在我手裡。
離開這裡一周,這是我沒想過的機遇。
我們都還沒從失去項宛茵的悲傷中走出來,我勸說自己,把這次機會當做是上天的恩賜。
因為是明天一早的航班,張湛給了我半天時間叫我準備。
北京的天氣和這邊查不了多少,備了兩套正裝,簡單的收拾了下我就趕去了福利院。
這段期間沒去,黎清已經泛起擔心。
我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惹她擔憂,更不想讓孩子們為我操心。
希望在院子裡看書,這段期間他恢複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