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義心中感慨之餘,王姨語氣更加低落了。
“不過自從兩年前,沈老重病搬進醫院,把沈氏集團的大權全交給小姐之後,這諾大的莊園就隻剩下小姐一人了。有時候看著這空蕩蕩的院子,小姐孤零零的一人,我這心裡真不是滋味。”
王姨抹了把眼淚,隨後欣慰笑道:“不過幸好姑爺你來了,今後你們小兩口和和美美的,日子肯定越來越紅火。”
林義有些感慨沈萬千這一方霸主的謝幕,隨後問道:“那傲雪的父母呢?”
王姨歎息道:“彆提了,小姐的父親年輕時候就是個花花公子,沒少招惹沈老生氣。在夫人懷孕之後,仍舊花天酒地,夜不歸宿,夫人生下小姐後沒幾年,就被他氣的重病去世了。因此,小姐和老爺的關係一直鬨得很僵。”
“尤其是去年,老爺又娶了一個女人,還想跟小姐爭奪家產。他們父女之間,算是徹底鬨掰了。”
林義聽得心中酸楚,他倒沒有想到出身豪門的沈傲雪竟然有如此令人心酸的身世,任誰能夠想到這個氣質冰冷,盛氣淩人的商海女神,竟然是一個飽經童年陰影璀璨的可憐女孩。
她的強大,她的氣場,又何嘗不是保護自己的一種偽裝?
哪個女生不想做被人嗬護的公主,但沒有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城堡,那她也隻能孤獨而倔強的撐起一把傘,做自己的女王。
林義心中恍然升起一抹惺惺相惜的感覺,熟悉而又心疼。
“本是天涯淪落人啊。”
林義心情複雜的逛遍了整個沈家花園,隨後走上住房,主廳內,仍舊是奢華而不失內涵的裝修風格,各式現代高級電器一應俱全,偶爾閃過的幾副字畫都是出自名家手筆,動輒七位數的天價。
諾大的房間雖然奢華不凡,但卻冷冷清清的,少了幾分人情味。
而且,林義還發現一件怪事。
“王姨,這天剛剛黑,怎麼房間的燈全部亮著,這不是浪費嗎?”林義問道,沈家莊園占地麵積很大,光每月電費就不是一個小數目,雖然沈家家大業大不在乎這點小錢,但鋪張浪費,很明顯不是沈傲雪的風格。
“小姐她,她怕黑。”
王姨幽幽歎息道,“五歲那年,在一個風雨夜,她親眼看著自己母親被氣得重病去世,她大哭了一晚上卻無能為力。從那以後,小姐留下心理陰影,一點兒黑都去不得。”
“醫學上管這叫,啥黑暗症來著——”
林義出聲道:“黑暗恐懼症。”
“對對,就這個,姑爺,小姐的房間我就不去了,你好好休息,我去準備下晚餐。”王姨抹了把眼淚,想起傷心往事,自顧自去忙了。
林義送走了王姨,邁步走進了沈傲雪的房間。
和其餘房間一樣,古樸大氣,乾淨整潔,一排一人多高的書架上,琳琅滿目的擺放著各種書籍,大多是經濟學,管理學這種枯燥專業性的書籍,每一本書籍都擺放有序,上邊認真工整的記錄著各種顏色的批注筆記,看得出這丫頭的刻苦和用心。
而讓林義大感意外的是,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竟然還擺放著一隻超大號的小豬公仔,粉嘟嘟,圓乎乎的,看上去極為可愛。充滿童趣的毛絨玩具和周圍著古樸嚴肅的環境,格格不入。
一想到沈傲雪這盛氣淩人的丫頭竟然喜歡這種毛茸茸的小玩意,突如其來的反差感讓林義不由笑出聲。
“這妮子,倒也可愛。”
林義輕笑一聲,抬頭望去,滿屋子的強烈白熾光照射下來,尤為刺眼——
他活動了下身板,心中打定一個主意。
半小時後,王姨走上房間,笑嗬嗬的想要請林義下樓準備吃飯,當看到眼前一幕,卻吃了一驚。
“呀,姑爺,你,你這是乾什麼呢?”
麵前,林義正架上一把梯子,手上拿著錘子,螺絲刀,燈泡在天花板一陣叮咣敲打,地板上都是木屑和線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