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聲甫落,隻聽那珠寶鋪子裡的女老板嬌笑了一聲,左手輕掩著嘴巴,儘管手背打滿了粉,卻也這蓋不住老態的紋痕。
“官人急什麼呀,妾身這不是就來了嗎。”
說著,她那雙穿著繡花鞋的腳下股股生風,身影騰挪,幾息之間,她就已經攔在了李姓漢子的去路上。
“李爺,這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
老板娘笑得嬌羞,卻叫旁人看得反胃,她那張老臉一笑起來,甚至能夠讓人看到上麵厚厚的白粉抖落。
“哼!”
李姓漢子一聲冷哼,他根本沒有把眼前這個老婦放在眼裡。
黑色的麵巾遮住了他的半張臉,沒人知道他現在的表情究竟是歡還是喜,是悲或是哀。
但從他露出的那雙眼睛裡卻能看見一副目中無人的傲氣和令人膽寒的殺氣。
但即便如此,身後麵容似像幾分妖魔的老板娘,笑得是花枝亂顫,笑聲放蕩。
“哼,彆這麼下賤!”李姓漢子突出一聲,道:“三法司赫赫有名的長安街黑寡婦薛紅衣,又何必討好一個殺人犯呢?”
“嘿!”名薛紅衣的婦人嘴角一咧:“哎呀呀,臭名昭著的李修羅倒把自己的身份擺的很正嘛,不過你怎麼就不知道這女人的心是蛇蠍呢?放心吧,待我捉了你,定好好招待你。”
這話聽得兩旁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自認為這次李修羅若是被抓住,定是生不如死的。
不過,這次的計劃縝密,就算他李修羅武功再高,恐也是插翅難逃。
轉念之間,李修羅已經和這號黑寡婦的薛紅衣交上了手。
這薛紅衣武功倒是不強,輕功卻是獨步天下,一手暗器使得更是出神入化,來去如風,令人防不勝防。
當年她在三法司的暗部,曾暗殺過不下二十例朝廷上的重臣,據說她當年身材曼妙,麵容姣好,乃天宮仙女下凡,但這位仙女卻是生了顆歹毒的心,所暗殺之人儘數都被剖心挖肺,故而便叫黑寡婦,可這也都是傳說了。
但即便如此,許多人如今聽到她的名號,卻依舊要繞著走,當然,也許有一部分人隻是嫌她醜罷了。
“小心了!”
薛紅衣提醒了一句,長袖一揮,順著袖口已有三枚白針分彆從上中下射了過來。
李修羅這次沒有用劍,但他卻低頭作法,隻見他那纏滿了黑布條的左手,猛的起了一道血色的赤紅光華。
李修羅的法力轉瞬即成,手一抬,忽然化作一道電光,直麵向薛紅衣迅疾飛去。
“騰、騰、騰!”
三枚白針已儘數被這道電光格開,這招來的太快,來的太出乎意料。
薛紅衣幾時曾想不過是山中悍匪的李修羅竟然學得了法術。
恍惚之際,這道電光已經死死的拽住了薛紅衣的手,宛似一條長繩。
眾人被這一招驚的有些不知所措,這些人全是三法司見過世麵的,也算得上是江湖上個頂個、一等一的好手。
他們也最多不過料想,李修羅僅是仗著一把魔劍行凶作惡,那曾想他早是墮入妖道,修了法術。
這時這道閃電牢牢將薛紅衣拽住,並一點一點的往著李修羅那邊拉。
這時候縱是薛紅衣有萬般能耐,也絕無還手之力。
也不過是在邪光的拽曳下,平移後退,痛苦掙紮。
相反放出了這道白電後的李修羅,卻是十分輕鬆。
依舊是透過那雙眼睛,眼中斥滿了鄙夷不屑,斥滿了狂妄自大,斥滿了囂張氣焰。
“縛仙術!”
見得了這情形,在場諸人中的一個頭戴草帽,身穿蓑衣俠客模樣的漢子提劍站起。
“哦?!”聽他一叫,吃茶客才恍然大悟,原來李修羅所使的法術,正是蜀山的看家本事兒。
“難道蜀山也敢與朝廷為敵?”
吃茶客心中想著,不敢怠慢,趕緊手一揮,那掌心頓時產生無窮吸力,原來此人也會法術。
隻見在他與薛紅衣中之間產生一股看不見的強大漩流,欲將的心愛的部下拉回這邊。
可李修羅怎會輕易放手,故以薛紅衣為中點,吃茶客與李修羅在兩端鬥法。
本來此時隻看誰的法術引力更大,但彆忘了此刻爭奪的畢竟是一個血肉之軀。在兩股強大法力的拉扯下,薛紅衣的身體表麵已經激發起細微的電光和跳躍的焰浪--很顯然,如果再這麼爭奪下去,薛紅衣很快便要有不測之禍!
隻是,這時候李修羅固然毫不容情,吃茶客也是欲罷不能;眼見心愛的部下就將罹難,吃茶客心中再是不忍,可卻也知道要是此刻自己放手,巨力失衡,則薛紅衣粉身碎骨之災即在眼前,一個生命立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