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嫡姐一欺負我我便找他訴苦。
我不知他做了什麼,隻聽說嫡姐有次回去跌入路邊的蓮花池內,險些沒了命。
主母嚇得半死,再不敢讓嫡姐到鄉下了。
我也因此過了兩年安生日子。
繩索解開,我脫力跌倒,冰涼的地板刺激得我一陣顫栗。
身上滾燙不已,我卻隻覺得一絲絲涼意不斷往我骨頭裡鑽。
可我顧不上這些,就著身上的血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寫下幾個字。
杜、若、芊……
我從小不曾受到教養,自然也不識得字,可謝時景卻說,“人有名,樹有根,不能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識得。”
他握著我的手,一筆一劃地教我寫,這三個字便是我最先學會的三個字。
謝時景低頭看見地上的字,果然紅了眼。
可在抬頭的瞬間,他又恨不得殺了我,“你有什麼資格提她?”
我拚命擺手搖頭,不是的……不是的……
我才是她……我才是她……
我急得掉眼淚,指指地上的字又指指我自己,生怕他不明白。
“可笑!真是可笑!”
謝時景忽然仰頭笑了起來,笑聲淒厲,“你殺了她,如今竟還有臉讓我看在她的麵子上饒了你?”
“杜若殊,是你讓她活得那麼辛苦的,你才是最該死的人!”
他誤會了!
我痛苦地嗚嗚哇哇,手舞足蹈地比劃,可我實在不知道如何同他解釋。
我用手指在傷口處蘸血,可血跡早已乾涸,我心一橫,在傷處狠狠一按。
錐心刺骨的痛令我呼吸都不覺顫了顫,可我還是忍不住勾唇看著湧出的鮮血。
我在地上寫下“謝、時、景”三字,這下他該看出我的意圖了吧。
這是我僅會的六個字,我的字是謝時景一手教的,他不可能認不出我的字跡。
謝時景怔怔地看著地上我們的名字,不自覺地一遍遍重複,低沉喑啞的聲音從唇齒間溢出,如泉水潺潺自我心間淌過。
不知不覺間,淚水糊了滿臉。
我忍不住雀躍起來,他認出我了,他終於認出我了。
可下一刻,一雙大手狠狠鉗住我的脖子。
鋪天蓋地的窒息感朝我湧來,我隻覺腦袋發暈,喉嚨腫脹。
謝時景,動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