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的看見了自己的肉體,手腕上的傷口弄了一床的鮮血。
也看見我媽和陳右哭喊著被醫生從病房裡請出去。
原來,靈魂就是這種感覺,輕盈。
……
我的財產可以由我媽和陳右對半分,但其實我也沒有什麼財產。
一張工資卡,一個陳右給我的根本看不見鑽石的戒指,加在一起都沒有三克重的三金。
這些都是我媽和陳右平分。
我媽麻木的處理好這些事情,又跟著陳右去我家裡收拾我的遺物。
上樓的時候,我媽經過我當時摔下去的樓梯。
那已經被洗乾淨了,看不出來任何痕跡,但我媽還是準確的停下了那個位置。
「陳右,小寧摔倒的時候在想什麼?」
陳右沒想到我媽會問他問題,愣了一下,故作傷心的說,「可能在想什麼事情吧。」
我媽麻木的點了點頭,跟著陳右上樓去了。
我的遺物更是少的可憐,一個小行李箱就能拉走的衣服,一個破舊的玩具熊,兩瓶護膚品和一隻過期了的口紅,以及一個破破爛爛的日記本。
我媽把這些東西都拿走的時候,陳右還說我媽永遠都是他媽。
我媽麵目表情的誇了一句好孩子。
我的靈魂跟著我媽回到家,我媽打開行李箱,坐在地上看著行李箱發呆。
這個行李箱是我上大學的我媽給我買的。
我的誌願本來選的是南方的一所綜合院校,我很喜歡南方的風景。
我媽知道後,在係統關閉的前一天,把我的誌願改成了本市的師範院校。
我也跟我媽鬨過,我說我不想到老師,我不喜歡學校。
「老師是個鐵飯碗,你不想到老師,那彆人想當還當不了呢!」
「我給你說,我養你這麼大,你彆給我整那些幺蛾子。」
「老老實實當個老師,回來本本分分嫁人多好!」
「再鬨,再鬨你就給我滾出去!」
我沒得選,隻能妥協。
因為就在本市上學,我媽特地選了個小的,為了讓我拿的方便。
這麼一個箱子,一用就是六年,輪子掉了一個都在用。
「真的壞了啊。」
我媽摸摸輪子處嘀咕了一句。
其實這個箱子在我上大二的時候就壞了的。
我求我媽給我買個新的,大家都有好看的行李箱,隻有我的破破爛爛。
「你怎麼這麼虛榮!」
「你就在家附近上學,買那麼好的箱子乾嘛,三兩步道的事兒。我們那個時候,那都是拿包袱皮兜著上學,哪有你這麼矯情。」
我說我拖著不方便。
我媽說我再找借口花錢就自己抱著被子去學校。
就是這樣,行李箱用了六年。
我媽開始整理我的衣服,就那麼幾件,黑的白的,還有一個我結婚的時候買的大衣。
我媽把衣服都拿出來,熨平展了,掛到我屋裡的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