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書房之後，顧老爺子坐在椅子上，一雙老邁的眼睛之中透着精明跟犀利看向自己的小兒子。
“開復，你到底想問什麼？”
顧開復輕笑了一下，拿過茶具，給老爺子倒了一杯茶遞了上去。
“爸，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只想知道，陳言是那孩子嗎？”
問話的時候，顧開復一直盯着自家老爺子的臉在看。
他想通過表情知道這件事情的答案。
昨天原本一開始他還被自家老爺子的行為給誤導了，還以為他是因為蘇晚晚這丫頭出手的。
後來他才看出來，原本志不在此。
真正讓老爺子做出這一系列反常舉動的是陳言這個少年。
他當時看到陳言的時候也愣了一下，這孩子太像他二哥了，眉宇之間還有幾分老爺子年輕時候的神態。
這讓他不得不聯想，想要將這一切給弄清楚。
顧老爺子囂張狂妄了一生，很少給人低頭，更別說為人做到如此地步了。
能讓他不斷打破原則，做出違背自己常理的事情，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陳言就是他二哥丟失的孩子，是他們顧家的子孫，是他的親侄子。
可是讓他不明白的是，若陳言是顧家的孩子。
依照老爺子的性格早就將人給帶回家來了，怎麼會不相認呢？
這是他疑惑的點，也是他要老爺子解答的點。
顧老爺子喝了一口兒子遞來的茶，沉默了片刻才重新抬頭看向他。
“我可以告訴你這件事情，但是你得答應我，這件事情暫時別讓別人知道。”
“唉，老爺子，你現在連我都不信？我可是你小兒子，不是說什麼體己的話都告訴小兒子嗎？”
顧開復跟老爺子打着玩笑，在顧家也就他敢跟老爺子如此了。
畢竟小兒子的就是讓他這樣佔便宜用的。
顧老爺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少氣我兩下，我就燒高香了，還小兒子。”
“我告訴你，你猜的沒錯。陳言就是你二哥走丟的孩子——顧璟言，我找醫院確定過了，千真萬確！”
聽到這個消息顧開復並不意外，就算老爺子沒說找醫院確認，他也不會懷疑的，畢竟那張臉太像了。
“爸，既然是二哥的孩子。你怎麼不認回來，這些年二哥過的太苦了，心裡就想着這個孩子！”
提到這個，顧老爺子再次陷入沉默。
他何嘗不想呢，可是那孩子不願意。
那孩子過的太苦了，他不想讓他繼續痛苦下去，一切以他的感受為先。
他從抽屜之中拿出一份資料，遞給顧開復。
“你看看吧，或許你看完就知道了。”
顧開復接過資料，認真查看。
他爸做的資料很充足，幾乎將陳言不在顧家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幾分鐘之後，顧開復看完資料，內心一陣心痛。
那孩子過得太苦了，他沒想到陳言居然會有這樣的童年，這樣的遭遇。
難怪他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森冷的戾氣，就如同行走在山間的野獸一般，不管對誰都帶着警惕，除了蘇晚晚以外。
若是他當初沒有走丟，從小生長在顧家。
那該是怎樣一個璀璨而又肆意妄為的童年，顧開復甚至不敢深想，他怕自己太難受。
資料上還寫了，陳言之所以不能說話，是因為養母不願意花錢給他看病，給耽誤了。
看到這裡，顧開復甚至想親手結果了那位心狠的養母。
他顧家的孩子，居然遭到這樣的虐待，真是可恨。
“爸，既然這孩子過得這麼苦，我們更應該將他接回來不是嗎？”
顧老爺子仰着頭，望着天花板，暗暗的嘆了口氣：“他不願意，就隨他去吧，只要他開心就好！”
原來是陳言自己不願意，顧開復明白了。
他爸這是妥協了，那孩子受的苦太多了，他爸不願意強迫他。
“開復，現在你知道這個消息。那就多關照一點，我年紀大，照拂的地方不多了。暫時別讓你二哥知道，若是知道那孩子受了那麼多苦，他會承受不住的。”
顧開復明白父親的意思，他二哥若是知道自己的孩子找到了，卻發現孩子受了這麼多的苦，連顧家都不願意回來，該是多難受的事情呀。
這些年他身體一向不好，這件事情對他的影響太大，他可能承受不住，他爸思慮的相對周全一些。
“爸，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行了，該知道你都知道了，下去吧！”
聽着他爸語氣裡面的疲憊，顧開復心情難以形容。
他不是一個孝順的兒子，為了自己的自由，放棄了家族的責任。讓他爸一把年紀了還苦撐，這是他的錯。
顧開復緩緩退下，將書房的門關好，方便他爸休息。
他覺得他或許應該找個時間，去見一見陳言這孩子，再了解一下他的想法。
——
同一時間，學校這邊。
蘇晚晚興沖沖的跑出大門，過人看到候在小花園前面的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