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強忍着心中的悲慟，跪直了身體，低着頭，十分恭敬地說道：“首領，屬下不敢背叛您！”
“不敢？”首領雌雄不辯的聲音裡面滿是怒意，“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你的面子還真是不小，陳言居然還派了那麼多人保護你們這一家子的蠢蛋……”
芳姐低垂着頭，首領的訓斥，她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妹妹那一張布滿了血污的臉。
原本乖巧的妹妹這時候臉部表情看起來卻有些扭曲。
她不敢去想象妹妹死前究竟是遭受了怎麼樣的折磨。
這一刻，她內心的後悔真的是已經達到了頂峰。
如果不是她任性妄為，死活不肯嫁給那個傻子，要出來做工。
她也不會陰差陽錯的進了暗盟這樣的人間地獄的地方。
阿爹阿娘和弟弟妹妹也不會因為她而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為什麼？為什麼當初她要那麼倔強？
好好按照阿爹的安排嫁給那個傻子有什麼不好？至少傻子家裡面富裕，一輩子都吃穿不愁。
可現在……
等首領說完了之後，芳姐回過了神來，急切地對首領說道：“首領您誤會了，我真的沒有背叛您，更沒有做過對不起暗盟的事情。”
“我……我的身份被陳言發現了，他們……他們把我抓起來言行逼供，我都沒有向他們透露一個字。”芳姐哭着說道：“就是因為我什麼都不肯說，他們才會去抓了我的阿爹阿娘和弟弟妹妹，來威脅我。”
“可就算是這樣，我也一個字都沒告訴他們。”
“哦？”首領上揚的輕蔑尾音透露了他對芳姐完全不信任，“那你倒是說說，你既然被陳言發現了，你是有多大本事，能夠從陳言手裡逃回來呢？”
“首領，不是我的本事大，是有人救了我。”芳姐連忙說道：“有一個怪老頭兒，自稱是蘇晚晚的師父，在顧家做客。”
“是他放了我，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放過我，可是首領，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啊！”芳姐自然地把蘇晚晚告訴她的怪老頭兒的那些特徵告訴了首領。
她注意到，首領在聽的時候，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不自覺地就握緊了扶手。
這還是她來暗盟這麼久，見到首領這麼多次，第一次看首領的情緒如此外顯。
不過也只是片刻，首領的聲音便恢復了毫無感情，“你說那怪老頭兒是蘇晚晚的師父，那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芳姐一邊回憶着一邊說道：“怪老頭兒跟我說的關於蘇晚晚的事情倒是不錯，他說的更多的是關於他弟弟的事情，他說他跟他弟弟實在打仗的時候走散了的……”
芳姐將蘇晚晚跟她說的那些話一五一十的對首領說著。
這期間，她看到好幾次首領都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捏緊了椅子的扶手。
雖然她不知道蘇晚晚為什麼會讓她這麼說，更不知道蘇晚晚跟她說的那個怪老頭兒跟首領究竟有什麼關係，但看着首領現在的模樣，她很清楚，蘇晚晚跟她說的那些，真的可以救她一命！
等芳姐說完之後，暗盟首領沉默了良久，才問她道：“那個怪老頭兒有告訴你他住在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