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涵下班回到家,趙旭熹正和趙女士坐在客廳裡,兩人也沒有說話,眼睛都是盯著電視機,見到她,趙女士抬眼看了一下,就重新轉回電視上麵,好像放著多吸引人的東西移不開視線一般。
可是,薑子涵看得出,她眼神是無神的,是帶著落寞的。
不用猜,即使這樣的激將法,還是沒能留住趙明波的決心。
忽然,她感覺到了一種從所未有的疲倦來,男人啊,永遠是狠心的那個。
趙旭熹同樣也看著她,眼神也是一暗。
薑子涵走了過去,滿腦子都是如何開口說話,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緩和氣氛的話題出來。
於是就也這樣乾坐著。
直到過了一會兒,管家端來宵夜,銀耳蓮子羹,才打破了氣氛。
趙女士端了一碗,然後眼都沒抬一下的,問管家,“幾點了?”
“回太太,十點了。”
“默生怎麼還沒有回來?可能又是遇到局子了,你給他留些,讓他暖暖胃。”
趙女士自顧自念著,說著喝了一口,就又放下了。
看向薑子涵說,“說起,你母親好久沒到我們這裡來這裡走動走動了,什麼時候把她帶過來坐一坐?”
薑子涵先是愣了愣,隨即點頭,“我媽這幾日回鄉下去了,大概還有幾天才能回來,等她回來,我讓她過來陪陪您。”
趙女士嗯了一聲,又回頭看向趙旭熹,“我不知道能嘮叨你多久,你父親的態度你也看到了,而我,如果換做以前或許我真的都可以通通忍受。如今,人已經年過半百,什麼事情看不透了?所以啊,與其都被困在囚牢裡,不如早些放開彼此。說起你,雖然並非我親生,但是十幾年的感情不是一天一夜能說的儘的。”
她頓了頓,臉上忽然浮現出無比的悲哀,“我嫁給你父親的時候,就做好了全心全意對待你的準備。都說彆人家的女兒不好養,可我真正接觸你的時候,發現你並沒有想象中難相處。你比和你同齡的人乖巧,都不用你父親強調,你都自主的喚我一聲媽媽。”
說著,眼眶竟然也跟著濕潤了起來,就連薑子涵也有些被感受到了,她複看向趙旭熹,發現她也是一臉傷感。
“隔了五年,我才生下你弟弟。其實我不是沒有想過這輩子都不生孩子了,可是當有一天,你被考試那一堆試卷,和你父親給你安排的數不完的家教課壓的跑到我麵前直哭的時候,我動容了。所以甘願為你生下個弟弟或者妹妹,為你分擔分擔。這也是後來我一直對默生很嚴厲的要求有原因的。”
她又輕輕一笑,“我也是女子,期待過美好的愛情,和相伴白頭的人生路,又我怎麼會看不明白你父親的用意。如果趙家隻有你一個的話,務必你就要走一條女強人的道路。除了工作也是工作。我怕你不快樂,也希望你快樂。”
說完,她陷入了長久的悲哀與沉默之中。
趙旭熹也是一臉怔怔然。
……
趙女士沒有再說話了,坐了一陣就回屋了。
留下薑子涵和趙旭熹麵麵相覷著。
忽然,趙旭熹說,“是不是覺得,我媽很讓你意外的?其實她一直就是一個不擅長表達的人,開始不了解你,而且她總認為是你打破了她鍛煉默生的計劃,所以才會有莫名的敵意。”
聞言,薑子涵點了下頭,“確實很意外。”
五個字,所有情緒都包含在裡麵。
淩晨,趙默生才回來,薑子涵也等到了淩晨。
不過慶幸的是,他並未喝酒,隻是眉眼中帶著疲倦。雖然知道他在外應酬喝酒在所難免,但是幾乎他一直都記得和她的約定,很少喝了酒。
這樣想著,就有一種特彆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