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錢少甫和管傲雪走進了花海公園。管傲雪走在前麵錢少甫落後半步,這時管傲雪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說道:
“剛才我好象看到了秋小艾,她就走在我們前麵沒多遠。”
“是的,從他的神態來看,我想她應該是和什麼人約會吧。”
“唐世耀……肯定是他。”管傲雪用不容否決的堅定口吻說道。
“這恐怕不一定吧,難道你不知道,最近兩天他們之間的關係疏遠了很多?”
“恩,這一點我也覺察到了。”管傲雪稍一沉思道。
“走吧,我們還是到彆處走走吧,免得打擾到人家。”
“你說她是和唐世耀約會,我說不是,不如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這還用打賭嗎,不用說你必輸……那我們打賭好了,你說賭什麼。”
“我的賭注是旅遊,如果我輸了,我帶你去任何地方旅遊,怎麼樣這個賭注還可以吧?”
“既然是打賭,當然要分出個勝負,那我們就去瞧個究竟吧,但有一點需注意:不能打擾到人家。”
“好好好!”錢少甫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錢少甫明知打賭的結果輸定了,卻還要這麼做,這其中的奧秘恐怕已經不言自明了。
錢少甫和管傲雪倆人循著秋小艾身影隱沒的地方追了上去。
這會兒,錢管二人正借著疏疏落落樹枝的掩映在視力與聽力範圍可及的地方注視著他們的“獵物”。用這種近乎卑劣的手段洞析自己的對手或者心上人的心底秘密,使倆人既欣喜又羞愧。
“怎麼樣,我猜對了吧?”管傲雪帶著勝利的表情輕聲對錢少甫說道。
“嗬嗬,我輸了。”錢少甫隨意一笑,接著道,“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一陣沉默過後,唐世耀才用好不容易克製出來的平靜口吻說道:
“我能問是誰嗎?”
“其實你知不知道,都無所謂……蘭芳。”
“難道我不該關心你的事嗎?”
“世耀,我覺得我們之間今後應該保持距離。”
“為什麼?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秋小艾默然無語。
“是因為我沒有當麵拒絕管傲雪還是因為我昨天上午沒有來赴約。”唐世耀又接著說道,“抑或是你心中根本就沒有我?”
“都不是;如果你把我當朋友看,就聽朋友一句話:努力工作吧,這才是你當務之急所要做的事情。”
“你變了……我想我會努力找到一份工作的。”
這時,錢管二人一前一後朝公園外走去。前者的臉色猶如陰霾密布的天空,而後者則可以用陽光下嬌豔欲滴的鮮花來比喻。
如果深度了解錢少甫,你就會知道,他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但他決不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雖把金錢看的很重,但也隻是把它當作實現目的的一種手段。正因為這樣,使他養成了對待任何事情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過於相信金錢的魅力,也使他形成了一種獵奇的心理。有人說征服一個女人,要比征服一個國家還難,但他偏偏不相信這句話。他人生的樂趣,就是不斷戰勝阻擋自己前進的任何障礙,戰勝障礙的困難越大從中獲得的樂趣也越大,其結果就是以犧牲大量的金錢為代價。
無疑征服管傲雪是他眼下麵對的最大障礙,這兩天他所做的一切也正是為了克服這個障礙。他先是企圖借用管傲雪的情敵排除自己的情敵,與此同時他又試圖通過金錢自身的魅力來達到這一目的,但不幸的是這個兩個計劃先後落空了,但這並沒有影響他實現目的的信心。
我們已經看到,讓管傲雪偷聽到唐世耀和秋小艾的談話,無疑是錢少甫精心設計的,意思是使管傲雪明白唐和徐才是衷心相愛的一對,好讓管對唐徹底死心,借此一舉排除唐世耀這個情敵。但不幸的是,這次計劃又失敗了。一次次的失敗使他對玩弄心計已經基本失去了信心,他終於決定通過最直接的手段去達到目的……就是直接向對方表明自己的心跡。
當他們走到樹木繁茂的偏僻地段時,錢少甫突然快步走到管傲雪的麵前停下說道:
“傲雪,聽我說一句話好嗎?”
“有什麼話邊走邊說不行啊,用得著弄的如此隆重嗎?”
“非得這麼隆重不可,因為我將要說的話是我從來沒對你說過的,它對你我都很重要。”
“什麼話?”管傲雪說著試著邁開腳步準備從錢少甫的左側奪路而去。
“我愛你,接受我對你的愛吧!”與此同時,他把身體一側擋住了對方的去路。
“讓開!”管傲雪麵色一沉,厲聲道,“讓我過去。”
這天早晨八點鐘,王樂天準時出現在唐世耀居住的小屋裡。他手裡握著卷成紙筒的個人求職簡曆,他看到唐世耀正趴在窗下那張桌子上,認真細致地填寫著一份求職簡曆,因為實在看不過去他做事的那份執著較真的勁兒,說道:
“好了,世耀!再怎麼填學曆的位置上還是隻能填‘大學’這兩個字,你就是把這張紙繡出花來,它頂多還是個求職簡曆。有你填簡曆花費的這會兒工夫,不如我們多投幾份簡曆好了。”
“瞧!”唐世耀抓起求職表遞給王樂天,說道,“還行嗎?”
“字寫的很工整,意願與經曆寫的也很清楚。”王樂天把它還給唐世耀,說道,“還是不要把它太當回事,因為當前這個背景下,找工作本來就很難。”
“嗯,這個我知道。”
唐世耀指了指王樂天身後的一張椅子,後者隨即坐了下來。
王樂天打量著唐世耀沉默了半晌,說道:“今後有什麼打算?”
“也不敢說打算,隻能說走一步看一步。”
“你不會連說打算的信心都沒有了吧?”
唐世耀笑了笑,說道:“曾幾何時,我對未來依然抱著矢誌不渝的積極態度,幸福在向我招手,一切美好的事物都雲集在我身上,似乎那曾經舍棄我的命運女神突然眷顧起我一樣。然而命運仿佛在給我開個玩笑似的,她讓我品嘗一下幸福的甜頭之後就舍我而去,她明明知道,人是欲望很大的動物,什麼念頭一旦在人的腦海中種下就很難再根除,而她偏偏在我的腦海裡植下這麼一個念頭。也許這正是命運捕獲俘虜慣用的伎倆,但我卻偏偏不上她的當。從今往後,我要做一個主宰命運的人,而不是一個被命運主宰的人。”
“每個人都希望做主宰命運的人,但又有幾人能說到做到呢?”
片刻的沉默過後,唐世耀又道:“是啊,人的一生不就是一部命運抗爭史嗎,隻要存在這個世上一天你就不得不把這部史書寫下去。”
“不過你說的也是,就當前這個社會環境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走吧。”唐世耀說著就站了起來,“就讓這份簡曆去它應該去的地方、發揮它應該發出的作用吧。”
“我看用不著這麼早就去吧,距規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呢。”王樂天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工作的事你不用操之過急,我有一個朋友的爸爸在鄰近的城市開公司,你發一段時間先在本城找,如果最後真的找不到或者不能找到自己理想的工作,我介紹你到我朋友那裡去。”
“謝謝你的好意。樂天,你知道,我在這個城市待長了,已經對這裡有足夠的好感了。”唐世耀莞爾一笑,說道:“所以我暫時還不想離開這個城市。”
“世耀。”王樂天語重心長地說道,“既然現在工作這麼難找,再說你都失敗好幾次了,而你自己又舍不得離開這個城市,那為何不考慮一下錢少甫的那個建議呢?”
唐世耀的嘴唇翕動了一下,與此同時他的心裡湧起一股酸澀的暖流,接下來很長一會兒的他沒說出一句話。王樂天從一個好友的角度完全洞析出了他的心理,知道,此時的他心裡肯定是酸甜苦辣五味雜陳。作為唐的好友,他早已見慣了後者經曆意誌考驗時的表情特征。
“走吧,世耀,時間不早了。”王樂天末後又說了一句,試圖用這句話來衝淡前麵一句話施加給對方的影響。
倆人來到街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該市人才招聘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