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人因為這件事，一直在暗暗較勁。
而陳月，最擅長揣著明白裝糊塗，兩邊都不答應，也都不得罪。
但餘熹微萬萬沒想到，最後促成這件事的，居然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她的外公。
起因是某次慣例去陪外公吃飯，出發前，餘熹微沒有打電話，直接去的。
結果到了門口，她聽到裡麵很熱鬨，動靜頗大。
她拿出鑰匙，推開門，發現裡頭站著好多陌生的麵孔。
外公被他們圍在中間，很開心，臉上的褶子都開成了花。
“熹微來啦，”外公招呼她，給大家介紹，“這是我外孫女，餘熹微，是個大明星呢！”
“哇！”那些人露出驚奇的表情，“餘熹微居然是楊老師的外孫女？”
“我第一次看到明星……”
“餘熹微你好，”其中一個代表跟她打招呼，“我們都是楊老師早年默默資助的學生。”
餘熹微：“資助？！”
“是的，我們今天約好了一起來看望他老人家，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餘熹微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外公。
外公笑著說：“以前沒告訴你，怕你擔心……其實我們退休教師工資挺高的，我就幫助了幾個學生……”
外公叫楊和安，當了一輩子教師，退休後覺得無事可做，便操起了老本行。
給貧困學生一點資助的同時，他偶爾也會親自輔導他們的功課。
很多年過去，他們都考取了不錯的大學，進入社會的各個領域，成為棟梁之才。
餘熹微跟他們聊了一會兒，氣氛很熱絡。
就在這時，衛生間的門打開了。
坐在最邊上的人調侃：“月月一來楊老師家就上廁所。”
“上廁所怎麼啦？楊老師都沒說什麼，就你話多。”
一個熟悉的、爽朗的聲音傳來。
餘熹微抬起頭，赫然看到陳月。
兩人眼對眼，詫異好久。
“餘熹微，你怎麼在這兒？”
外公：“月月，你認識我外孫女啊？”
“外孫女？”
陳月目瞪口呆。
在外公斷斷續續的描述中，她倆總算明白了。
陳月居然也是楊和安當年資助過的學生之一。
也是這波人裡，成績最好的那個。
陳月是這群學生的領導者，她很活躍，還提議大家給楊和安準備一個大壽宴會。
但是楊和安拒絕了。
他不接受學生返還給他的任何報恩。
甚至就連這次他們帶來的補品，他也隻留下一半不到，剩下的都讓他們帶回去了。
臨走前，餘熹微送大部隊下樓，陳月留下來單獨跟楊和安說話。
楊和安對她道：“月月，熹微現在是你們公司的員工嗎？”
“是的。”
“以後還請你多多照顧她。”楊和安看著樓下餘熹微的身影，有些感慨，“這個孩子，很苦的。”
陳月跟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餘熹微臉上掛著清甜的笑容，一點也看不出受過苦的樣子。
“她從小就沒有父親，十四歲又失去了母親，老頭子我照顧了她幾年，她就一個人出去闖蕩了……”
陳月詫異。
她從來不知道餘熹微的身世，她的資料表上沒有寫這些。
陳月陷入思索。
沒有楊和安當年的幫助，就沒有她的今天。
如果幫助餘熹微，能回報楊老師……似乎也不錯。
更何況，目前來看，餘熹微比莊月竹更有巨紅的潛質。
陳月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在樓道門口，她忽然叫住餘熹微，問：“你對未來有什麼規劃？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