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今天早上又不認得人了，現在在床上躺著睡了。”
餘亦航頓時有些尷尬，看了餘熹微一眼。
“要不把父親叫起來，告訴他，熹微來了，說不定狀態還能好點。”
施然搖頭：“我叫過了，但他不起。”
餘熹微好不容易來一趟，卻見不到餘萬裡。
餘亦航總覺得這樣不應該。
他起身，說：“我去叫。”
“不用了，哥。”餘熹微叫住他，“先吃飯吧。”
看不出來，施然是故意不想讓她見嗎？
既然如此，更要給她添堵。
不過，不能拉餘亦航下水。
餘熹微心裡敲著小算盤。
吃飯時，施然既溫柔又殷勤。
時不時就給她夾菜，還說：“熹微難得回來一次，一定要多吃一點。”
餘熹微也笑著陪她演戲：“這個蒸魚很好吃。”
“你喜歡就多吃一點，家裡廚師是從國外請來的，原先都是米其林大廚。”
停頓一下，施然忽然問：“熹微出過國嗎？”
女人的心思大都比較細膩。
在餘亦航和餘亦行耳朵裡，這可能隻是一個普通的問題。
但餘熹微明白，施然暗中諷刺她沒見過世麵，配不上餘家。
餘熹微淡定地說：“工作需要，偶爾出國。”
“考不考慮在國外念個書呢？你哥哥們都在國外留學過，我們家可以資助你。”
……資助？
這個詞用得真妙。
餘熹微說：“我最近比較忙，這個事以後再考慮吧。”
施然點頭：“我覺得女孩子還要出去一下，見見世麵的，這樣對你的事業也有幫助。”
“我覺得，我見過的世麵不算少。”餘熹微笑眯眯，“這一路遇到很多奇葩的人和事，也算開了眼，恐怕有的連施然阿姨都沒見過呢。”
阿姨？？？
施然笑容一僵。
但很快，她又鎮定地給餘熹微夾菜：“是麼？那你要小心點，不要被他們帶壞了。”
餘熹微眨巴一下眼睛，看起來有些天真地問：“施然阿姨這是什麼意思？覺得我會學壞？”
聞言，餘亦航和餘亦行都抬起頭來。
施然解釋：“我是說，不要被帶壞，跟學壞是不一樣的。”
“我一個成年人，有自己的三觀和底線，哪那麼容易被帶壞？”餘熹微困惑道，“莫非施然阿姨身邊有這樣的例子？說來聽聽？”
“沒有呢，我隻是這麼一說。”
餘熹微低頭，莞爾：“倒是我身邊有個很惡劣的典型，你們要聽嗎？”
不等施然拒絕，兩個哥哥就點了頭。
餘熹微不緊不慢道：“我朋友家請了個保姆來照顧家裡老人，那保姆看上去很負責，但心思藏得可深了，就圖他們家的錢財。我朋友被蒙在鼓裡，一直以為保姆很認真。”
她頓了一頓，語氣抑揚頓挫。
“可是，後來啊，家裡老人總是生病不好，我朋友查了監控才知道，私下裡保姆對老人家非常粗魯，又打又罵，堪稱虐待！”
“你們說，這是不是人性的隕滅、道德的淪喪？”
餘熹微攤手，歪頭。
施然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她聽得出來。
餘熹微在暗諷她。
還將她比作保姆。
餘亦航和餘亦行也不傻，表麵跟餘熹微討論兩句，實則心裡都在提防施然了。
飯吃到一半，餘熹微忽然起身，主動提出去看看餘萬裡。
“我想了想，既然都來了，還是要看望一下父親的。”
施然立刻警覺：“我帶你去。”
“不用，阿姨您坐，我自己去就行。”
“我怕你找不到，還是我帶你去吧。”
“我可以問管家。”
“我跟你去一趟，不麻煩。”
餘熹微忽然收起笑容：“施然阿姨，你不會是怕我對父親做什麼吧？”
拿出演戲的精神，餘熹微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天啊，我可是他的女兒！你怎麼能這麼想我？！”